余殇的亲生母亲是青锦的姐姐，那个女人没有念大学，高中念了一半去当了坐台小姐，后来有次不知因为什么和客人闹翻了，辞职不干没几天就发现自己有了余殇。青锦的姐姐是因为难产死的，她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来余殇的父亲是谁。她生余殇时产程过长，先是大出血，而后便昏迷不醒。两个不熟悉生产的小大夫用吸引器把胎儿吸了出来，结果力气开太大，把胎儿的颅骨给伤了。这就埋下了余殇和青锦的孽缘。

青锦是学临床的，自然知道脑损伤的小孩将来会怎样。然而就是在确定余殇将会是个傻子后，青锦却不顾众人反对收养了她。“众人”里有她的导师，有她的爸妈，还有她那青梅竹马在美国读博士的男朋友。

后来的事就简单了。青锦一心扑在余殇身上，用超出正常人十倍的耐心和精力来教余殇说话、写字、做数学题。她的执著在许多人看起来是慈悲的，要是红十字会、妇女之友之类的组织听说，也许还会给她颁发奖状和奖金。

然而只有沈天心、程音、青锦的导师还有青锦自己知道，青锦这么做和伟大崇高什么的不沾边。她选择抚养余殇，只是为了证明她自己的一个观点。青锦是学脑科学和神经病学出身的，大二那年就在SCI上发表过论文。她读《皇帝的新脑》和《巴别塔之犬》，她信天主教，同时又是计算机高手。

你很难拿一句话概括两个出生背景、成长环境、年龄、性别、五官、身高……都不同的人，然而只有青锦和程音是例外。他们两个在名为危险的天平上是重量匹敌的同伴——一对妖怪。

沈天心看着青锦和她女儿余殇，憨憨地点了点头：“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