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君如坐的这张桌子，三名女生——马君如、伊宁和陈玉梅，刚巧都彼此认识，其他的男生，马君如一个也不熟。大家似乎都不好意思说话，低着头，闷声吃。马君如主动开了腔：“在座的女生，我都认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君如，北京人，在奥华咨询公司，很高兴跟大家同学。我左边这位是陈玉梅，右边这位是伊宁。女生都介绍完了，轮到你们男生……”

马君如话音没落，一声“请慢回身，芥蓝牛柳”硬生生地插进来。马君如皱皱眉，既然自己是芥蓝牛柳，那就看看别人是什么菜式吧。

接下来男生们逐个介绍着自己，不外乎是干煸四季豆、麻婆豆腐、椒盐鸡脆骨、葱爆羊肉之类，不见什么鱼翅燕窝之类的大菜，算得上清蒸石斑鱼的精贵菜，也就只有陈玉梅。男生们显然对她发生了极大的兴趣，不断地询问她的工作情况、范围、类型，不知不觉中，午餐成了陈玉梅的记者招待会。

马君如之前预想的秩序被彻底打破，不由得皱皱眉，但也无可奈何。这帮人可真是不好侍候，大家都在各自的地盘张牙舞爪、拍桌子瞪眼、做主惯了，现如今坐回到教室里，给教授点儿面子就不错了，要当这班同学的班委，涵养和忍耐要像高僧。

回到教室，外面贴着的推荐表已经有人填写姓名了。不出马君如所料，自己榜上有名，而且刘振宇、张旺水、陈玉梅、伊宁都在列，居然也有左丹丹。马君如暗自撇撇嘴，“姿”本主义在商学院当然也好使，岂止也好使，简直是更好使。

芥蓝牛柳是一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众菜，翻开菜单，可点可不点，即使点了，要是服务员说肉菜够了您去掉一个吧，没准儿就会被撤下去。

马君如自度不算点睛之菜，虽然很快就混了脸熟，但如果充排场挑大梁，肯定不灵。听说上一届有个女生还没入学，就在联合商学院高尔夫球协会迎新会自告奋勇地捐了50%的活动经费。这种事是张旺水这种财大气粗的人的专利，自己既不是张旺水，也没有张旺水这样的老公，绝对没能力。

虽比不得燕窝鱼翅招摇，但是芥蓝牛柳只要做到浓淡相宜、油火均匀，依然美味，而且也堪当私房馆的招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