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地图吗？”赛博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可以指路，或许用得上。”

“不用，谢谢。”男人回答。

赛博在收银机里紧张地摸索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开始发抖。也许是紧张过头了吧，他发现自己说着一些过去一直避免说的蠢话。似乎还有另一个自己从身体里分离出去，正站在一边看着这个长着奇怪胡须的傻老头儿如何一步一步地把自己推进坟墓。

“你们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吗？”赛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会。”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吧。”

“也许吧。”

听着男人的语气，赛博禁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心也开始冒汗。他用食指轻轻地弹起一个二十五美分的硬币，硬币在他右手手心里转了一圈，又掉回收银机的抽屉里。黑人仍旧轻松地站在柜台外面，赛博却突然感到嗓子里发紧，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就好像那个人的身体里也有两个人，一个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位——穿着黑衣黑裤，说话带点儿南方口音的黑人，另一个是隐形的——现在已经走到收银机后面，正在慢慢地掐住赛博的脖子。

“也许我们还会经过这里，”男人接着说，“那时你还会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