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万不得已，我从不接受引航。”吉姆说。他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站起身子，看了看周围的天空。

“我们现在必须升上支索帆，不管甲板干没干，不能再等了，”他说，“再过一会儿，我们必须回头。现在风力还不够，抗不住退潮的冲力，可我不想随波逐流，一直漂到浮标外边去。”

“现在就转向吧。”苏珊说。

“嗨，依我看哪，我们过了浮标再转过来吧。”约翰提议说。

“当--”

“怎么啦？”

苏珊、罗杰、提提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有人给我们鸣笛吗？”提提问。

“也许是吃早饭的钟响了。”罗杰说。

“是比奇诺浮标，”吉姆说，“水太浅了，浮标不能正常上浮。注意了，约翰。我们要升支索帆了。你下到船舱里，把它从前舱口递上来好吗？”说完，他沿着船舷走向前甲板。

“掉转船头，提提。”他命令说。

“可船头没有动呀。”提提一边说，一边把舵柄横着转了一下，接着又绝望地转向另一侧。主帆无精打采地挂在桅杆上，一半的帆索都慢慢垂了下来。风完全停了，四周一片死寂，妖精号的船舵无法操纵了。

前舱口递出来一卷红色的支索帆。

“不用了，还是收起来吧，”吉姆说，“现在一丝风都没有了。”

他赶紧向船尾走去，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浮标。退潮仍然不断涌来，他们距离那些浮标越来越近了。

“大家别挡住路了，”他说，“我要发动引擎。对，别挡住路了。”

“我来做机械师好吗？”罗杰问。

“没问题。去把右舷柜子里的扳手拿来，卸掉船尾轴承套上的油帽。起航之前就该检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