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宁安把嘴里的汤咽下去后才点点说：“可她不愿再和病魔抗争。本来可以化疗，也可以做外科手术把肿瘤切除。但她都拒绝了。”

“没错。她应该积极治疗。”

“她和我说，她一直很不开心。我知道，你们几年前曾经吵得不可开交。”

“在那之前她就不开心。”丹尼尔说道。

坎宁安用勺子把汤碗刮干净，汤匙叮叮当当地碰着碗边：“你是她当初收养的孩子之一，是吗？”

丹尼尔点点头，突然觉得肩膀和上臂有些发紧，于是动了动身子，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可你对她来说很特别。她和我说过。她把你当成她自己的儿子。”坎宁安说道。

丹尼尔看着他。他胡子上沾了一滴汤汁，眼睛大睁，目光逡巡。丹尼尔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正在发火，这很令他意外，咖啡馆里似乎变得有点燥热。

“对不起。”卡宁安说道，示意服务员结账，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跨线，“她让我转交你一样东西，是个盒子，里面都是些小玩意儿和照片，不值什么钱，但她想送给你，交给你保存。你最好现在就把它拿走。就在我车里。”

坎宁安一口喝光杯里的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我知道，你们俩不太一样，可是……”

丹尼尔摇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疼。就像在火葬场时一样，那种疼痛会逼迫他极力忍住眼泪和愤怒。

“你愿意亲自处理那所房子吗？作为家人，你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