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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中国通(6)

午夜北平 作者:(英)保罗·法兰奇


帕梅拉长大后就知道自己收养的身份了。当人们对她与众不同的灰色眼睛品头论足或是直接询问她的来历时,她会直接回答说自己的生母是俄国人,因为灰色的眼睛大多是在俄国人中发现的。

1922年悲剧降临了,格拉迪丝·尼娜35岁时英年早逝,留下了没娘的帕梅拉和鳏居的沃纳。他开始把自己写的所有著作献给死去的妻子,而且尽量避开使馆区的社交活动,专心自己的学术工作。他一天到晚待在书房里或者在图书馆里钻研,在北平成了首屈一指的汉学家。他不仅为自己赢得了汉学家和作家的名声,也成了天赋异禀的语言学家。除了熟练掌握了好几种中国方言外,他还能讲流利的法语、德语、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他在中国政府编史馆有个职位,而且,因其在北京大学的学术贡献,他也被中国人看成是友好人士。

至于帕梅拉,格拉迪丝·尼娜给她留下了两万块银元的遗产。只要她满了18岁就可以自由支取,这可让她成了个小富婆。这也解释了那块白金钻石手表的来源——那是她在使馆街的塞纳·费雷斯珠宝店给自己买的精致礼物。

白金是当时社交名媛的必然之选。当时占据报纸头条的温莎公爵夫人瓦利斯·辛普森就宣称,“晚上七点以后,你身上能穿戴的就只有白金。”一时间这种金属因为时尚而价格飙升。帕梅拉的手表价值450块银元,埃瑟尔·古雷威奇告诉丹尼斯总督察,她都没见过有人带这么贵的表,哪怕接近这个价值的都没有。

天津,一位警官从维多利亚路上的租界警局来到帕梅拉男朋友米沙·赫尔捷斯基家里,把帕梅拉的死讯告诉了他。这小伙子一开始是不相信,然后心神大乱。丹尼斯的副手,比尔·格林雷德警司后来又去了一次,对这位相貌英俊的运动明星做了笔录。他是老师们的好学生,完美的高中毕业生。警司认为这孩子还是挺老实的。他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家里人都可以作证——他家也是个可靠的家庭——还有佣人也可以证明,帕梅拉被杀的时候他就待在天津的家里。

米沙想不出来有谁可能杀害帕梅拉。他说他正打算这星期就去北平,跟她一起待几天,见见他父亲。

天津对于这个消息非常震惊。很多人都知道沃纳的大名,而帕梅拉也被认为是个安静小姑娘。

现在丹尼斯和韩队长有两个问题要回答:第一,谋杀现场在那里?尸体解剖的结果说明了那肯定不是在狐狸塔下。韩队长派出了所有人手去搜查鞑靼城里和黑市的旅店和出租房。他们收集所有在1月7号及第二天登记住宿的客人的名单。他们到处搜索有血迹的房间,或者丢失了床单的房间,或者是来的时候两人,走的时候却只有一个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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