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们不在乎世界的逻辑(2)

为什么疯子比常人更容易成功 作者:(英)凯文·达顿


想象一下,我把你推入功能性核磁共振成像仪 ,然后向你提出这两个道德难题。当你在感情与理智之间挣扎的时候,我会从大脑成像图上观察到什么呢?当问题从与个人感情无关转向与个人感情有关的那一刻,我会看到你的杏仁核及相关的大脑回路亮起来,就像赌博机上那些闪烁的灯一样。换言之,我会看到感情起作用了。

然而对于精神病态者,我只会看到一片黑暗。仿佛空荡荡的神经元赌场大门紧闭,已被废弃。当道德两难问题的性质从与个人感情无关转向与个人感情有关时,精神病态者完全不为所动,心中不会掀起一丝波澜。

对里德·梅洛伊和肯特·贝利这样的理论学家来说,区别出了“热的”共情和“冷的”共情——我们观察别人时“感受到”别人的感受和冷冰冰地对别人的感受进行机械、客观的推算——之间的差别,不啻为一个好消息。前者过于感性,精神病态者可能在这方面存在一定的缺陷,但是到了后一种情况,起决定作用的就是“理性”而不是“感性”了:需要做出客观、冷静判断;问题的解决依赖于符号处理,而不是情感共生——这也是老练的猎人和读心者都具备的认知技能。不仅在自然界中如此,在人类的竞技场上也是一样,但精神病态者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只凭借一个共情引擎,就能比拥有两个共情引擎的人飞得更好。当然,这只是他们具有超强说服力的原因之一。

对罗宾·邓巴来说,区别出“热的”共情和“冷的”共情当然也是好消息。如果他不是在研究狂武士,你有时候能在莫德林学院(Magdalen College)的教员办公室里找到他。一天下午,在一间橡木凹室里,我们一边吃茶点,一边环视四周的回廊。我跟他讲了火车实验及其所显示出的精神病态者和正常人之间的大脑差异,他对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在公元8世纪到11世纪,维京武士大受欢迎。而狂武士也不是好惹的,不过他们不会做什么有损于他们声誉的事。他们也有自身的职责,即比一般的维京武士更残酷无情、更冷血,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如果给狂武士的大脑连接上脑部扫描仪,向他们提出火车难题,我很确定,得到的结果会与精神病态者的完全一样。那个被推下天桥的大胖子注定会名垂千古。”

我在一块司康饼上涂了点儿黄油。

“我认为,每个社会都需要一些特别的人,来为另一些人收拾烂摊子,”他继续说道,“有些人并不害怕做艰难的决定、问让人不舒服的问题。他们甘冒风险。历史赋予这些人的使命决定了他们并不会成为你想坐下来一起喝杯下午茶的人。你要不要来点儿黄瓜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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