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杀式滑草”(5)

右岸:我们之间,一条爱的河流 作者:(日)辻仁成


阿九开始在工友室生活时,茉莉的哥哥总一郎已经就读于西高宫小学。对阿九而言,总一郎是他在学校唯一认识的朋友。其重要性在日后与茉莉不相上下,甚至大大地影响了阿九的人生。总之,总一郎于阿九,是很特别的人。

虽然总一郎只是个小孩,但却像个小小哲学家似的。聪明和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他在学校里十分显眼。然而,看在那些愚蠢的老师眼中,他却只是个难以管教的坏学生。

长大之后,阿九仍经常在梦中忆起当时总一郎的脸。他在晚年回忆:“脸对一个人而言,像是入口,也像是出口。”

总一郎从小就有张成熟的脸。他的双眼不像一般小学生那样清澈无邪,反倒比较像是存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奸巨猾的吸血鬼或是盯住猎物不放的野鸟。在他那双看透世界的眼睛中,透露出体悟人生的耀眼光芒,且充满了身为求道者该有的资质。对于总一郎日后闹出让高宫地区民众战栗不安的重大事件,阿九在未完成的思想书《祖父江九启示录》中,形容那是“对命运的反击”。毕竟,命运因为反击而起反动,才是最可怕的。

小学一年级时,阿九俨然成了总一郎的手下。

比起跟同年纪的小孩子玩,阿九觉得在总一郎身边反而更刺激、更有趣。总一郎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群小孩,阿九是其中之一。

阿九经常在放学后跟着总一郎到处跑,而总一郎也把阿九当弟弟般对待,让茉莉十分嫉妒。

“好过分!为什么哥哥老是命令阿九啊?”

“没办法呀!谁叫茉莉是女生。”

听到阿九这样的回答,茉莉气得噘起嘴,鼓起腮帮子。自从上小学以来,阿九对茉莉的心意就起了明显的变化,只是当时的他还没发觉那就是爱情。

茉莉只要一闹别扭,就会在总一郎的同伴面前跳舞,而大家也都很喜欢看她跳,不过总一郎却绝对不会笑。总一郎看穿了茉莉的心,也能够看穿所有人的心,所以他常常讽刺那些散漫大人们的言行。

“为什么老师没有经验、没有实际成绩,也没有向学的心,却可以明确规定所有事情?”

“可恶!总一郎怎么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

“难道小孩就不能对大人发表意见吗?难怪没人劝得动那些老是采取错误行动的当权者,害日本不断地发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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