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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2)

麦考莱英国史 作者:(英)托马斯·麦考莱


政府一直想把国教体系扩展到全国,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政府也做了相应的变革,结果引起长老会成员的极度不满。其中有一项改革最为危险,因为民众轻而易举地就能识破它的意图。在苏格兰,公开敬拜上帝的仪式仍以一种可以被民众接受的方式进行,但如今,查理一世和劳德决定强迫苏格兰人接受英国的祈祷书,或者说将这种礼拜仪式推行到所有和英国不同的地方,这使得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在这个过程中,政府肆意悖逆民意,无视甚至藐视公众的感受,但英国也因此获得了自由。首次执行英国的礼拜仪式便引发了一场暴动,暴动旋即发展成一场革命,壮志雄心、爱国精神和狂热的信仰都融入这场汹涌澎湃的洪流之中。苏格兰全民皆兵,实际上数年之后,英国便可轻而易举地镇压这场革命,但出于宗教感情,大部分英国人对叛乱者报以同情。英国人并没有顾忌苏格兰人的交互轮唱、跪拜仪式、祭坛和白色法衣;相反,他们乐意看到这场势如破竹的暴乱,因为它挫败了法院专横的计划,迎合了议会的需要。

因为英国人临阵倒戈的行为让人费解,所以,温特莱特并不需要为战争的结果负责,实际上,他的全部计划都被打乱了,但心甘情愿地服输绝不是他的本性。他决心用武力镇压叛乱,但国王的军事手段和军事才能都不足以担此重任,如果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再次违反法律强行征税一定会让国家陷入混乱。查理一世无计可施,只得于1640年春天再次召开议会。

全国的民众对重新建立起来的宪政政府充满了期待和喜悦,希望政府能安抚民众不满的情绪。自从伊丽莎白去世后,这是最温和的一届议会,他们也更尊重国王的意见。大多数著名的保王党人都对议会的节制大加赞赏和吹捧,这令反对派的领袖们极为恼怒和失望。但除非民众用胁迫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意愿,否则,查理一世绝不会顺应民意,这是他的一贯做法,毫无疑问,这个政策愚不可及、鼠目寸光。所以,当议会想要讨论十一年来民众的不满时,查理一世一气之下再次解散了议会。

从短期议会的解散到长期议会的召开,之间有数月的间隔,在这几个月中,政府采用更加严厉的方式来压迫和束缚民众,但民众愤怒的情绪日益高涨,反抗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枢密院逐一审问议会成员,问题涉及议会的日常管理,这些议员因为拒绝作答而被监禁。船税的征收也日益严厉,伦敦市长和治安官因为在收税时玩忽职守而面临着监禁的威胁。此外,政府还采取强制措施招募士兵,从各郡横征暴敛以支付庞大的军费开支。严刑拷打向来是违法的,即便是那个时代最残暴的法官也不敢使用酷刑,但在1640年5月,全国各处都可以看到严刑拷打的情景。

如今一切都取决于国王镇压苏格兰人的军事行动,他的军队和普通的民众武装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名义上是职业军队,但士兵和将领之间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他的军队大部分都是从各地招募来的新兵,他们为放下手中的耕犁而懊悔,此外他们宗教和政治情感迅速席卷全国,这种情绪的蔓延使这支军队比敌人更可怕。苏格兰人受到英国反对派的支援,国王的士兵只是稍加抵抗,他们的军队以破竹之势进军特威德和泰恩河,并在约克郡的边境上安营扎寨。此时,对于国王不满的情绪甚嚣尘上,支持国王的言论也销声匿迹,但温特沃思依然大声疾呼,号召人们支持他的计划。即便他已经身处险境,他也丝毫不改残暴专横的本性,甚至连他自己的贴身卫士都想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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