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39)

麦考莱英国史 作者:(英)托马斯·麦考莱


但查理一世还有一个有利条件,若他能运用得当,就可以弥补军火储备和军费的不足;而且即便他指挥不当,但在战争初期的几个月里,他还是能在战场上占据一定的优势。起初,他的军队比议会军更加骁勇善战,实际上,双方的军队都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即便如此,双方还是存在天壤之别。议会军主要由雇佣军组成,人数稀少、懒散拖沓、唯利是图,汉普登的军团可以说是议会的精锐部队,即便是这支军队也被克伦威尔形容为由一窍不通的酒保和男仆组成的乌合之众。另一方面,王室的军队主要由绅士组成,他们情绪高昂、奋发向上、宁愿为了荣誉而献身,剑术精湛、对轻武器如数家珍,在战场上驰骋杀敌、敢于冒险,颇具男子气概,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战场形象。这些绅士跨着他们最爱的战马,指挥着由自己的兄弟、猎场管理人、猎人和马夫组成的小编队,从上阵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在一系列小规模的战役中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他们作战稳定、行动快捷、整齐划一,坚决服从命令,这些都是正规军所具备的特点,他们的表现完全不像一支志愿军。在战争初期,他们和行动迟缓、纪律散漫、精神萎靡、胆小怯懦的敌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因此,保王党的骑士团几乎逢战必胜。

议会在统帅的选择上也出现了失误,埃塞克斯伯爵的地位和财富让他成为议会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他曾随军在大陆上作战,取得了赫赫战功,因此,在战争开始时,伯爵比任何人都更具军事威望。但战争的发展很快就证明,他死气沉沉、不懂得出奇制胜,并不能担当统帅的大任。他遭遇的对手是鲁珀特,这是一位声名显赫、积极进取的保王派分子,而埃塞克斯在大同盟战役中学到的有条不紊的战术让他屡次受辱,颇为困惑。

但是,埃塞克斯手下担任要职的将领都不能为他出谋划策,弥补他的不足,正因为此,我们不能一味指责议会。即便是国内最长寿的人也没有见过什么大规模的陆战,要想找到一位智勇双全、经验丰富的将领真是难上加难。议会不得已只能相信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人,他们自然会根据地位或根据人们在议会中表现出来的才能来遴选统帅。但不幸的是,几乎没有一个例子证明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贵族和雄辩家并不一定能成为合格的士兵:斯坦福德伯爵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贵族,却在斯特拉顿被保王党打得落荒而逃;纳撒尼亚尔?法因斯在民用商贸领域天赋异禀,却因为胆小怯懦在布里斯托尔向敌军投降,让他一世蒙羞。实际上,在大敌当前的时刻,几乎所有的政治家都担任过高级军事指挥官,汉普登的才能和影响让他在议会中脱颖而出,而他在军营中的表现也不负众望。

战争持续了一年之后,优势依然牢牢地掌握在保王党手中,不管是在西部还是在北部,他们都大获全胜。他们从议会手中夺得了第二大城市布里斯托尔,赢得了数场战役并且没有遭受过任何惨痛耻辱的失败。在圆颅党内部,战场上的失利使他们内部开始纠纷不断,不满声此起彼伏。议会面临着阴谋和暴乱的威胁,他们得时刻保持警惕。议会认为有必要加强伦敦的守卫以防止保王党的进攻,同时将那些阴谋叛乱的市民处以极刑。自战争开始坚持留在威斯敏斯特的大贵族都前往位于牛津的法院寻求庇护。毋庸置疑,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保王党的军队由一位处事果断、深谋远虑的统帅指挥,查理一世很快就会占领白厅。

但国王眼睁睁地看着大好的机会从他眼前溜走,而且再也没回来过。1643年8月,他包围了格格斯特,自战争开始,这座城市就被军民牢牢把守,他们以议会的支持者都未曾表现出来的决心来捍卫这座城市。这种精神激发了伦敦的斗志,民兵队斗志昂扬地开赴任何需要他们的地方,一支强大的军队迅速组建起来并开赴西部。格格斯特之围被解除,保王党灰心丧气,议会的士气日益高涨,那些从威斯敏斯特逃往牛津的贵族又急忙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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