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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千面普里阿摩斯(3)

特洛伊:诸王殒落 作者:(英)大卫·盖梅尔


傍晚,老泽托斯又出现了,这个医生急忙穿过院子,嘟囔着:“国王要来了,玛卡翁要你去大门口见王上和赫克托耳王子。他得进行紧急的切除手术,而我不能让人发现我在这里。”

赞德点头以示了解。王女拉俄狄刻死于迈锡尼攻击事件,普里阿摩斯将她的死怪罪在老医生身上,之后泽托斯便遭放逐。泽托斯后来在乡间行医,从未远离特洛伊,但过得很苦。玛卡翁听说他的困境,而且担心战争爆发时人手短缺,因此偷偷让他回到蛇馆。

赞德慌忙赶到门口见国王时,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阳光照耀下的广场,一队王家之鹰正护送着加盖的轿子向神殿走去。赫克托耳走在他们的后方,身上仍穿着稍早游行时穿的仪式用战甲和飘逸白袍。轿子停了下来,普里阿摩斯国王从轿中出来。他一袭蓝色长袍,高举双手,伸伸背脊。

“去他这个……移动吊床!”他骂道,“应该驾我的战车来才对,堂堂一国之君不该被当成一堆衣物载来载去。”

他环视四周,怒瞪着赞德,厉声说:“孩子,你是谁?”

赞德哑口无言。他见过国王,但从前都是在仪式和比赛中远远看见。这时他发现普里阿摩斯和他的儿子那么神似,不禁大感意外。两人都高大魁梧,充满威严。年长的微微驼背,为了庆祝儿子归来显然喝了不少酒,不过他的气势震慑着阳光下的整个广场,就连穿着重甲的王家之鹰在他面前都显得渺小。

赫克托耳走上前,微笑地说:“你是赞德吧?”

年轻的治疗师答道:“是的,殿下。”说着后知后觉地匆忙跪下。

“起来吧,赞德。你是我妻子的朋友,朋友不用在我面前下跪。好了,带我们去见受伤的同袍吧。”

他们穿过昏暗的大门,进入神殿,赞德听到普里阿摩斯埋怨着:“看到残废的人就郁闷,而且垂死的人周围都有种臭味,会留在鼻子里好几天。”赫克托耳似乎听而不闻。

他们步入院子。一时间一片死寂,接着伤员间响起零星的欢呼。即使接近阴暗之路的人,也为他们的国王和司令喝彩。

普里阿摩斯扬起双臂,欢呼声更加响亮。这时他说话了,赞德先前听到的暴躁粗哑声音,变为低沉温暖的隆隆声,而且轻易便传到远处墙边伤员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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