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 卡拉马祖(2)

舒勒的怪兽 作者:哈德森


“我不知道,”我说道,“我的意思是,当然,我想知道。”我停顿了下,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朱莉平静地回答:“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晚饭点的那份海鲜牛肉,我尝了几口后就知道了。”

“是真的吗?”

“是的。那么,你想知道?”

“嗯,”我说,“我们来确认一下。”

于是,朱莉取来试纸作了尿液检测,我们的生活也在这一刻永远改变。这天刚巧是1999年的母亲节。

“舒勒”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有趣。坦白地说,我还想过胡诌些什么。看到我们不假思索地便决定要个孩子,你可能认为我们是从元素周期表上替她随意选的名字。这个名字称不上非同寻常,念做“斯凯-勒”(Sky-ler),在美语中通常写作舒勒(Skyler)或斯凯拉(Skylar)。它在荷兰语中是“学者”(Scholar)的意思。我们之所以会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它能预言孩子非凡的才干(或是一种莫可名状的荷兰风情?)。好吧,其实取名的真实过程再平淡不过了。

我们婚后一个月左右,在那个带着宿命味道,又略带尿味的母亲节之前,我和朱莉前往一家高档餐厅用餐。餐馆的名字叫北美五大湖船运公司。对卡拉马祖来说,这是一个奢华的地方。在停车场中,没有一辆汽车的保险杠上缠着扫雪机;当年,人们也刚好在这里看不到猫王的遗体。朱莉的父母给了我俩一张双人免费餐券作为礼物。这样的结婚礼物大有“既然我们阻止不了这场婚姻,也不能对新郎下毒手,那还不如给他们些食物”的意味。这是个休闲的季节,我俩相爱着,我俩饿着肚子。

我们在餐桌前就座。为了使自己看起来不像花生一样木讷呆滞,负责我俩餐饮的女侍者走上前来介绍自己。她名叫舒勒,友好、美丽又风趣。但最重要的是,她有个新潮的名字。

“舒勒,”我们驾车回家的路上,朱莉喃喃地回味着,“舒勒,我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这就是舒勒一名的由来。

朱莉怀上舒勒后,决定即使到了用声波检验孩子性别的那天,她也不想知道结果。而我恰恰相反,只要是能知道的,任何细节都不愿错过,因为我不需要惊喜,单是孩子出世这件事就足以让我魂不守舍了。声波检测那天,我们看到了胎儿,但对我们眼前所见为何物却一头雾水。我只是眯着眼纳闷,“这个是小鸡鸡吗?哦,绝对不是……”我们向实验室的技术师解释说结果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后,她把我带到了走廊,生怕朱莉隔墙听到似的,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是个女孩,”她说,“恭喜你们。”

“您确定吗?”我问。

“我打包票。她大方地让我们看到了证据。”

证据。我目瞪口呆,原来我们的宝贝已经成形了。

后来,我和妻子讨论该给孩子起什么名时,我发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我必须像对待女孩名字一样仔细斟酌备选的男孩名字,要不就会露馅儿。问题是,我俩不约而同地即刻意识到,如果是女孩,她的名字会和那个女侍者相同,就叫舒勒;对于这点,我俩早已达成共识。

然而,我们就男孩的名字却各执己见。为了不把舒勒的秘密泄露出去,我必须大智若愚地去否定那些令我无动于衷的名字。

所以,舒勒,如果有一天你能读到这些文字,就会了解到你的母亲有多爱你。如果你是个男孩,你的名字就可能是“贾斯珀”,诸如此类。

朱莉用试纸检测的第二天,我们来到当地一家名为“育儿顾问”的诊所进行确诊。常识告诉我们这样做比较保险,但是说真的,我怀疑他们用的也就是我们从杂货店买来的那种试纸。因此,我俩大可转身离开,亲自动手再作一次检测。但是,从医生装扮的人口中郑重其事地说出“您的太太有身孕了”,颇有一锤定音的神奇功效。我们走出诊所时,一群反对堕胎的抗议者冲我们挥舞着触目惊心、血迹斑斑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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