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元代平话研究 三 平话研究的现状 《五代史平话)1901 年由藏书家曹元忠发现于浙江常熟县友人家， 详见其《五代史平话跋》。《全相平话五种》则是 1 926 年由 El本盐谷温 发现于 El本内阁文库，并逐渐传回中国。当时，孙楷第、郑振铎和鲁迅 等人，均对平话的发现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郑振铎认为这在“中国小 说史上确是一个极大的消息’。可是，在他们做了一些基础性的介绍 和研究后，平话研究就此沉寂。 大家普遍认为平话不值得研究，理由是平话在艺术上很粗糙。在 已出版的许多文学史乃至小说史专著里，平话并没有作为早期白话小 说作品被重点介绍。游国恩等人编写的《中国文学史》在宋代文学部 分用近两页的篇幅概述“宋元讲史平话’的艺术成就，认为“讲史本身 成就虽然不高，对后来《三国演义》《、水浒传》《、封神演义》《、列国志 传》等历史小说却有很大的影响"；相反短篇白话“小说’则“取得了很 大的成就"。① 其原因在于论者把明代短篇白话小说当作元代作品论 述。章培恒等编写的《中国文学史》在平话的时代认定上做了相对完 备的论述，其他方面论述较少。② 袁行霈主编的《中国文学史》论述略 多些，但基本上没有改变前二者的论调和观点。③ 在文学通史之《元 代文学史》中，平话的介绍又具体一些，但是不算深入。④ 平话的成书 时间也没有落实，有的文学史把平话作为宋代作品论述，有的作为元 代作品论述。总之，平话在一般文学史著作中尚未得到应有的认可。 平话在专门的“宋元小说’或者“话本小说’研究的著作里，论述相 对充分一些。其中首推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十七章“关于讲史’ 中的一些精彩有力而又切合平话实际的论述，比如列出证据认定平话 在年代上均是元刊。此后，程毅中先生《宋元小说研究》对平话的思想 艺术做了比较细致的论述，基本上总结了以前研究的成果，也有许多 新见。可惜平话只是其中一个小部分，占其十二章之一章，略有言之 不尽之憾。其余，萧欣桥《话本小说史》、萧相恺《宋元小说史》、张兵 ①游国恩等《中国文学史》第3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 年版，167—176 页。 ②章培恒《中国文学史》下，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1996 年版，131—146 页。 ③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 年8月版，247页。 ④邓绍基主编《元代文学史》，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1年 12 月版，599—605 页。1 3 《宋辽金元小说史》均有专门章节介绍平话，有时略有新论，但是大体 延续前说，做一般性的知识介绍。 单独研究平话作品的论文也不多，而且集中在平话作品的成书时 间方面。关于《五代史平话》等平话的成书时间，曾经在 20 世纪八九 十年代引起过讨论。宁希元以地名为证提出其为金代作，有启发性， 但是尚有讨论余地。① 丁锡根关于《五代史平话》成书的考述则对其 成书方式做了深入探讨。② 近年来纪德君一些研究历史小说的论著 提到了平话作品，发表了一些新见解，代表了近年来平话研究上的新 成果。俄罗斯汉学家李福清从民间叙事角度研究《三国志平话》，发表 了一些新见，也有启示性。另外，一些古籍整理专家、语言专家对平话 的整理较有成就，比如钟兆华《元刊全相平话五种校注》从古籍整理和 语言学的角度来研究平话，对平话研究很有帮助。陈翔华先生也做过 此类工作。古代文学学者使用平话资料，多数考量的是平话对明代历 史演义的影响，是把它们作为一个旁证使用的，并非为研究平话本身。 总体上，目前平话的研究成果和研究兴趣主要在于：一、考证、推 测平话的写刻时间；二、在此基础上阐释平话的思想、结构和语言等特 色，大多数论著对平话的审美评价较低；三、评价平话对于历史的忠实 程度或者研究平话与讲史家话本的关系，以平话作为背景资料来论述 明清小说名著的成书过程，这本来不应该算作对平话本身的研究。其 主要问题是：一、基本没有专门把平话作为主体做仔细研究，只是在研 究宋元小说无法避开这一话题时才做简单介绍，因而其研究成果很有 局限性。二、专门研究平话的某些局部、基础的问题(如时代考证)，缺 乏对平话作品的全面理解；三、平话的概念不是很明确，无法对平话作 出切合实际的系统讨论；四、没有正视平话作品特有的文学史价值和 审美价值，鄙薄平话作品，因而无法真正理解平话。 然而，平话的产生是通俗小说史上开天辟地的大事，平话本身存 在着不可忽视的学术研究价值。有关平话的一系列问题，都值得我们 进行深入探讨。例如：从说话到平话的转变是怎样完成的，说话和平 话的联系究竟怎样；平话在审美风格、叙事方式等方面有何特色，对明 清小说的成功创作有何影响；平话的内容、思想有何特色；还有诸如平 ①宁希元《<五代史平话)为金人所作考》，见《文献)1989 年第 1期。 ②丁锡根《(五代史平话>成书考述》，见《复旦学报)1991年第 5期。1 4 元代平话研究 话是什么，平话是怎样编写成的，平话作者的身份怎样，其盛行的时间 和地域，如何理解平话的插图、语言，平话与元代的文化背景有何联 系，与其他的文学体裁有何联系等等具体问题也需要解决。 其实，20 世纪二三十年代鲁迅、郑振铎、孙楷第等在平话刚被发现 时，均热情地介绍平话，对它们做过切合实际的论述。后来赵景深、周 贻白等人也做过一定探讨。这说明古典文学研究名家对平话作品比 较重视，也说明他们对平话在中国小说史和元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的肯定。我们应该把平话作品作为主要对象来进行全面的、细致的研 究，以掌握这一时期通俗小说的现象和特征。希望本论著能抛砖引 玉，引起大家对平话研究价值的发掘和对平话研究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