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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勒克莱尔夫人在巴黎,1798—1799(1)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对于波利娜来说,米兰的驻地生活也有它的优点,毕竟她在那里享受着女王般的待遇,她的美貌无人能出其右。佛罗伦萨的惊鸿一瞥,赞赏的目光和众人的关注也让她很开心。作为一个雄心勃勃的将领的妻子,一位刚刚生下可爱婴孩的年轻母亲,以及波拿巴将军备受宠爱的妹妹,波利娜在意大利的生活已经够完美了。然而,到了巴黎,她将面对完全不同的挑战。

1798年10月14日,也就是他们抵达巴黎后不到一个月,勒克莱尔就被派遣到布列塔尼的雷恩,成为统领英国军团的基尔迈纳将军的部下。这是由陆军部队和海军舰队组成的军事力量,在当年5月拿破仑征战埃及前,这支部队就驻守于法国沿海,面向英吉利海峡。督政府原本的设想是让法国舰队和南方的部队合力削弱英国海军舰队在地中海海域上的力量,对英军在英吉利海峡的掌控形成致命的打击,从而排除进攻英国的障碍。

但在8月的尼罗河战役中,纳尔逊 击败了法国舰队,显然,占领英国根本没有可能,英军也始终没有被击垮。其间,勒克莱尔虽然健康状况一直堪忧,却是公认的杰出官员,被派往法国北部维持秩序。这次出任,他对改善自己的财务状况不抱希望,事实上,他对提升军队的士气也不抱希望。

从大学时代起,勒克莱尔就对巴黎很熟悉,他这一走,把波利娜一人丢在了陌生的首都,她只得独自去认识这座城市。那段时期,她租住在巴黎的威尔伊克路,房东是勒克莱尔的朋友,军火商米什洛先生,米什洛先生一家就住在隔壁。不久,波利娜就跟房东和房东太太混熟了,亲热地叫他们“普洛”和“普洛特”。她很依赖这对人情练达的夫妇,他们俩帮助她适应在巴黎的新生活,以及承担对夫家的责任。在夫家,除了那位她喊妈妈的婆婆之外,波利娜还要面对勒克莱尔家族中两位待字闺中的女儿,以及独身的小叔子让·路易,这位小叔子是她婆婆在蓬图瓦兹的磨坊生意伙伴,也是巴黎立法院的成员。此时,曾出席勒克莱尔和波利娜米兰婚礼的尼古拉正随军驻扎在埃及。

“我亲爱的朋友,勒克莱尔刚刚告诉我,”在勒克莱尔的一次军休期间,波利娜写给米什洛太太,“我们明天……要去妈妈那儿。这可真让我郁闷,我还盼望着跟你和奥肯夫人的聚餐呢,你们要是能把聚会推迟到六号就好了。”令波利娜宽慰的是,勒克莱尔通常并不那么想见他的母亲,也不太去他的家乡蓬图瓦兹。就在他去雷恩之前,他还购置了一处乡间别墅,在巴黎的北边,靠近桑利,蓬图瓦兹则是在首都的西边。这处被称作蒙戈贝尔的乡间地产,坐落于一片风景如画的林地上,俯视着一座教堂和宽阔的田野。他们的邻居是勒克莱尔的朋友蒙特布鲁顿,而非勒克莱尔的任何一位亲戚。(不过,这座豪宅倒是和勒克莱尔买在普莱西-沙芒的另一栋房子很近,那栋房子后来转手卖给了波利娜的哥哥吕西安。)在萧瑟阴郁的西北冬日里,在驻守雷恩的无趣义务之余,蒙戈贝尔满足了勒克莱尔的想象力和爱好,那里有植被草皮,有树林灌木,有花园果园。他种上了各种能结果子的树木,期待着在结束军旅生涯之后,将在这里和波利娜、德迈得以及更多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波利娜也很投入,和勒克莱尔一起设计改造蒙戈贝尔,但她的兴趣仅限于室内的装潢。当然,他们还需要考虑和处理一些更为实际的事务。

此时,德迈得的奶妈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被送回米兰的职业介绍所。1799年2月,波利娜去雷恩看望勒克莱尔,那里的寒冷让她始料未及,她急着要一条来自巴黎的羊毛围巾来抵御北方的砭骨寒意。一个月以后,她再次从雷恩写信给米什洛太太:“我不能确切地告诉你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这取决于勒克莱尔将会被派遣至何处。我在这里见到了几位军官太太,我们有时会去剧院看看戏,作为一个省级的剧院,这里的还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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