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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勒克莱尔夫人在巴黎,1798—1799(2)

法兰西帝国玫瑰:波利娜·波拿巴的自由、爱与欢愉 作者:【英】弗洛拉·弗雷泽


波利娜的信中还透露出她喜欢骑马,因为她还需要骑行服装,她嘱托米什洛夫人从她的衣柜里找出她的骑装和亚麻上衣。

不论米什洛太太是出于友情而帮波利娜的忙,还是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受雇于波利娜,这些信件是这两个女人初期通信的例子,后来,她们两人之间保持着长期的通信来往。追求完美的波利娜·波拿巴非常信任米什洛太太,对她的眼光和品位赞赏有加,完全能够认可并接受米什洛太太在衣着和装饰等方面的重要建议。德克卢兹夫人也是波利娜的管家之一,她是作为德迈得的婴幼护理员而进入这栋威尔伊克路上的豪宅的,不过,从她到来之初的职责上可看出,她也是一位听命于波利娜的秘书。波利娜的风格向来是同时处理多封书信,这样可节省时间,她并不喜欢写信。她曾经说过,写字会让她感觉很疲劳,但又坚称每个字都是她自己写的,并无他人代笔,她说这些话,或许是想掩饰她在拼写和语法上的不足。

除了米什洛太太和德克卢兹夫人之外,小姑子艾梅有时也会和波利娜做伴。艾梅比波利娜小两岁,当时她在康庞夫人的学校里读书,那是一所声名卓著的女校,位于巴黎城外的圣日耳曼昂莱。让娜·康庞是一位杰出的教育家,她调教了路易十五的姐妹们,也曾为玛丽皇后效劳。如今,在她的学生中,除了艾梅·勒克莱尔之外,还有约瑟芬·波拿巴的女儿奥坦丝,以及当时美利坚驻法国大使(也就是日后的美国总统詹姆斯·门罗)的女儿。在那所学校里,学养知识的汲取固然是重点,团队和服从精神也同样受到鼓励。这位与众不同的女教师绝对拥有傲人的资本,在后来的岁月里,她的学生中有八位成了法国元帅夫人,艾梅·勒克莱尔就是其中的一位。

勒克莱尔一到巴黎,就将妹妹艾梅从蓬图瓦兹接了出来,脱离了母亲的照料。1799年1月20日,康庞夫人写信给约瑟夫·波拿巴:“公民勒克莱尔于六个月前来到我的学校。她在各方面都取得了令人惊喜的进步,刚进校时她还不会读写。”受此影响,约瑟夫打算将自己的妹妹卡罗琳也送进这所学校。当时,十六岁的卡罗琳由约瑟夫负责照顾。1798年12月,在一个同行遇刺之后,约瑟夫断然辞去驻罗马大使的职务,回到了巴黎。之后,他在罗彻路上购置了房产,并将卡罗琳安排在康庞夫人的学校里。

康庞夫人这封信里所提到的“公民勒克莱尔”指的是波利娜,她在康庞夫人的学校里学习了六个月。但从勒克莱尔和艾梅之后三年的通信中可以看出,她是个有争议的学生,不过,勒克莱尔一直给她鼓励,对她的进步加以肯定。“从你的来信中,我很高兴地看到……你写得好多了。”1801年,在给她的信中,勒克莱尔这样写道。波利娜·波拿巴,这位战争时期的新娘,以自己的方式进入了这个世界。她没有受过正规教育,这一点,不同于她的姐妹埃莉萨和卡罗琳,也不同于她的小姑子艾梅。也许,这不是勒克莱尔所期望的,但连同波利娜性格中其他不尽如人意之处,他都接受了。

尽管如此,在巴黎,学识浅薄的波利娜还是处于劣势。这里,沙龙是社交聚会的场所,而这些场所通常也是各种前卫思想碰撞的平台。比如,在启蒙运动时期,著名的沙龙女主人内克尔夫人和若弗兰夫人的客厅就是哲学家们交流思想的地方,法国大革命的基本理念在这些地方萌生,逐渐成形。而督政府时期的沙龙,比如雷卡米耶夫人、塔利安夫人、斯塔埃尔夫人以及约瑟芬的沙龙,虽然没有那么高深莫测,但话题也很丰富,在当时的局势下,多半集中在共和军的动向上,当然,时尚潮流是巴黎女人永恒的话题。这些在普通人眼中非比寻常的高贵女人,无论是她们优雅的交谈还是华丽的衣饰,无论是她们对艺术的品位还是她们姣好的容貌,都得到深深的爱慕和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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