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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退还是战?(2)

陈诚新传 作者:史玉根


在重庆,蒋介石接到薛岳所部连续后撤的报告,非常不安,以为部队无力抵挡,信心大减。在白崇禧(时任桂林行营主任,负责长江以南的作战指挥)的建议下,他决定让薛岳相机放弃长沙,退到衡阳决战。他派陈诚和白崇禧连夜入湘。此时,陈的身份是军委会政治部部长兼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军衔为二级上将。

陈、白二人在渌口第九战区临时指挥部见到了薛岳,向他传达蒋的弃守长沙的方案。他们没有料到,薛岳坚决反对弃守长沙:“我们正准备反攻,怎么又叫我们撤退?”原来,在陈、白到来之前,薛岳正在悄悄部署一场对日军的围歼战——将日军诱至长沙郊区实行反包围,进而将其歼灭。此刻,各路大军正在向各指定位置运动。

薛岳向两位长官陈述了自己的作战计划。白崇禧问:“你能保证反攻一定成功吗?到时候反被敌军吃了,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薛岳说:“我当然会用脑袋担保。而且我认为成功有一定的把握。再说军人守土有责,怎么能轻言撤退?”白崇禧仍然不同意薛岳的方案:“持久抗战,来日方长,现在保全实力为急务。”薛岳激动地说:“如果这样,我上无以对中央,下无以对国人,从今以后我不敢再穿军衣了1

陈诚觉得薛岳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见薛白两人还在争论,陈诚说:“伯陵说得也有道理,汨罗不战,退长沙;长沙不战,退衡阳;衡阳不战,退桂林,如此退却,我们的土地也有尽头,究竟在何地可以一战?这样吧,不如且就当前敌我情势,研究我军有无一战的可能?”①他和白崇禧商量,一面让薛岳继续准备反攻,一面将薛岳的决心和当时的军情上报,让蒋介石定夺。白崇禧不便再坚持,同意了陈诚的意见。

9月29日,一部日军已窜至长沙以北30多公里的永安市,长沙城已隐闻炮声。10月2日,蒋介石终于批准薛岳的围歼日军的方案。薛岳随即下令对深入之敌实施反攻。可是晚了一步,日军似乎已察觉到中国军队的意图,开始撤退。于是,中国军队的反攻成了一场追击战,追击中消灭了少量敌军,大部日军渡过汨罗江,撤回原阵地。至10月14日,赣北、鄂南、湘北各战场均恢复到战前态势,第一次长沙会战结束。

在第一次长沙会战中,陈诚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事指挥,但前期制定的破坏道路的办法发挥了重要作用。他后来评价长沙会战说,“彻底破坏道路办法关系成败亦巨,因为敌人的优势装备在交通阻塞的情形之下无法运用,以至敌我在装备方面已无显著差别。装备既然拉平,在地利人和方面,敌则处于绝对劣势,如此我胜,敌败,不亦宜乎?”

此外,在是弃是守长沙的决策上,陈诚帮了薛岳一把,成就了后来的“长沙大捷”,也成就了薛岳的赫赫战功。第一次长沙会战后,薛岳由代理长官提升为第九战区总司令。陈诚改兼第六战区司令长官,负责湘江以西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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