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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迁到罗马1606年(3)

贝尼尼传:他的人生 他的罗马 作者:【美】弗兰科·莫尔曼多


根据许多当时的外国游客对城市所作的描述以及本地的行政管理报告,许多罗马人—至少为全部人口的一半—骇人听闻地长期生活在贫困当中或极其痛苦地濒临贫困的边缘。乞丐无所不在,尤其在教堂附近,经常因大喊大叫讨要救济而扰乱礼拜仪式。在意大利,贵族以及可以被叫作“中产阶级”者总共不超过全部人口的20%。其余的80%的人口,只有一小部分拥有稳定、得体的工作,能够保证过上一份最低限度消费的生活。情况更加糟糕的是,贯穿整个世纪,整个半岛的经济在总体上都一直处于无法阻挡的衰落趋势。意大利的制造业和商业已经失去了相对于北部欧洲竞争对手的优势。罗马的情形并不比半岛上的其他地区更好,因为这座城市不生产可以供出口的工业制成品和食物。满足每天的吃饭问题就是一个大挑战。教皇辖区的农产品数量不够充分,而且极其不可靠,就如同整个现代以前欧洲的情形。

在罗马城内,教皇当局和众多慈善机构(团体)施舍出大量免费的食物,主要为面包,发给穷人。但是这种施舍从来都不充足,而且受到规章制度的阻碍。在1648年的大饥荒中,罗马有一位发狂的母亲被推向彻底的绝望,当时她的家庭被宣布取消政府救济,这份面包口粮被从他们家剥夺走了。可怜的女人以杀死自己和她的3个孩子做了了断。所以,当罗马人背诵传统的祈祷文时,“我们的天父”,韵文“今天赐给了我们每日的面包”,会发自内心深处地祈祷,他们的生活经常依靠这种文字上的恳求。他们每日的那条面包配给,到目前为止一直是他们餐桌上最重要的主食,罗马人小心地并且经常不安地观察着这条面包的成分,分量以及价格—这些都由法律规定—既是经济盛衰沉浮的标志,也是结果。

饥荒所占的比例就跟洪水一样寻常,经常把人们逼到反抗的边缘。有些世代,尤其是因诺森特五世潘菲利(Pope Innocent X Pamphilj)执行教皇职务期间(1644—1655年),当时教皇要想跨出教皇宫出去寻访都要经过再三考虑。1647年12月,因诺森特教皇为了外出透透气并放松一下,乘坐马车来到城市的花园和葡萄园当中,这时他被一群愤怒而饥饿的罗马暴民包围住了,他们叫嚷着索要面包。因诺森特无力地向他们保证,“不要着急,面包一定会找到。”“是的,”这伙人大声回应道,“面包可以在你的房子里找到。”而且,在来来回回的过程中,他们进一步抛出了对法王的侮辱,大意是:“他的政府到了该脱离一个女人手心的时候了!”受到屈辱的惊恐的教皇径直朝家里走去,倒在床上。那之后他很快就病倒了,情况如此严重以至于他们都担心起他的生命,于是为他的健康做祷告,又在圣玛利亚黛拉佩斯大教堂(Santa Maria della Pace)暴露圣体以表达崇拜。圣体呈现的命令与其说来自罗马教廷官方,不如说来自教皇的大嫂〔他的死于1639年的哥哥潘菲留·潘菲利(Pamphilio Pamphilj)的遗孀〕以及当时在罗马实际上起作用的第二位发号司令者,堂娜·奥林匹亚·美黛奇尼·潘菲利(Donna Olimpia Maidalchini Pamphilj),人们普遍认为她是教皇从前的爱人。她就是饥饿的罗马民众所公开谴责的女人。罗马人,无论是饥饿的还是吃得饱饱的,都憎恨堂娜·奥林匹亚,其中的原由我们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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