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所处时代的米开朗基罗”(3)

贝尼尼传:他的人生 他的罗马 作者:【美】弗兰科·莫尔曼多


但是,贝尼尼为厄本所担任的最宏伟项目是室内性的,实际上,就是圣彼得大教堂的核心部分:主祭坛(彼得的坟墓)上面的大华盖以及支撑圆屋顶的4根主要墩柱上的装饰。四柱工程构成了艺术家生涯中的第一部巨型雕塑,上面雕的是大惊失色但仍不失雄伟的圣朗吉努斯,传说中用长矛刺穿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但在这个过程中皈依了基督教的百夫长。而从厄本登基教皇职位伊始,还有另一个不朽的项目也叫教皇由衷青睐:圣彼得大教堂正面非常重要的仪式性和观赏性建筑祝福门廊上的绘画,在从门廊延伸出来的平台上,新当选的教皇进行了第一次祝福(以后仍要进行),“面向全城和全世界。”这样一个开阔、显著的公共空间,在理想中理应布满宏大、繁复的以图案讲述各种场景故事的壁画。前几任教皇都逃避了这项任务。厄本最后决定要彻底完成这项工作,在此之前,从教皇朱利斯二世到贝尼尼热爱的米开朗基罗,一直都在创制宏大如史诗般的壁画,以跟西斯庭教堂的壁画接序起来。

所以厄本命令贝尼尼将节省下的时间全部致力于熟练掌握绘画技术。贝尼尼遵从了。很可能他在童年时已经从父亲(早年曾是一位画家)那里接受了绘画训练,这位艺术家曾经口出狂言说:“他真该成为一名画家而非雕塑家,因为他创作起绘画来稀松平常。”感谢这种“稀松平常”,据多梅尼科和巴尔迪努西两个人所言,贝尼尼在一生当中至少创作出150幅绘画(据我们所知都是画在帆布上的油画)。不幸的是,这些创作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不超过40幅作品—保存到今天并能够确定是贝尼尼的亲手作品,它们几乎全部是小幅画作,由单独一张特写人脸组成,黑色背景上完全是空的。这些画作采取一种散漫但娴熟的、赋有表现力的画法,在一块尺幅有限的模糊画板上呈现出鲜明的明暗对比关系,据说,这些特点与贝尼尼的同时代西班牙画家迭戈·维拉斯盖兹(Diego Velazquez)的风格有着相同之处。

尽管进行过数不清的小幅帆布油画创作,贝尼尼作为其自诩为不朽的壁画创作者却叫厄本失望了。多梅尼科宣称,祝福门廊项目以一个近乎致命的缺陷而告终,叫贝尼尼遭受了打击。但是,并没有迹象表明他曾为这项工作做过准备,或在健康复原后曾返回其中:在有记载的文件中,并没有保留下来的预先画稿或相关资料。这些绘画,如巴尔迪努西所观察发现,对于画家本人只不过是消遣。即使是伟大的贝尼尼也有其局限,而绘制大幅作品是其中最明显的。他一度抱怨王公们强迫下属执行并非他们的“天才和经验”最适合的任务。这种抱怨尤其指向厄本教皇要求贝尼尼为罗马建造新的防御工事命令(就像多才多艺的米开朗基罗为佛罗伦萨所做的)。但是贝尼尼仍然记得被武断地强迫涉入大幅壁画绘制领域的冒险教训。至于厄本关于军事防御工事的要求,只是贝尼尼几乎没有机会向教皇说“不”的案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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