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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尼尼买回一个新娘(3)

贝尼尼传:他的人生 他的罗马 作者:【美】弗兰科·莫尔曼多


拥有了卡特琳娜,贝尼尼就找到了幸福的源泉。他的新娘完全是“他渴望的那种女人,他满意得无以复加。以至于后来他对厄本教皇说,如果要他根据自己的口味雕塑一幅蜡像的她,凭他自己他不可能创造出一位更好的了:温顺而毫不责备,精明而毫无诡计,美丽而毫不做作,成为一种庄重、和蔼、善良以及勤勉的混合,人们可以把她叫作上天专为伟大男人保留的礼物”。这两个人的婚姻持续了34年(她死于1673年7月,比她的丈夫早7年)。当初贝尼尼意识到任何想成为他妻子的女人都需要具备非凡的耐心,所以在跟她的父亲谈判结婚时,贝尼尼“宣称他可以精心地对待她,要看她是否能忍受住他的天性,这既不容易也不寻常”。这个细节,也是来自摩德纳公爵代理人的,他总是可靠的信息来源。

后来在巴黎谈到婚姻时,贝尼尼本人现身说法地宣扬(可能指的是他自己那当时仍在世的长期忍受痛苦的妻子):“最终女人的自豪全在于忍受她丈夫的不完美所带来的痛苦的能力,无论他们多么伟大,无论他们是什么。”关于贝尼尼的婚姻在财政方面的条件,摩德纳公爵的代理人也披露道:贝尼尼违背了所有的传统和习俗,拒绝了鲍洛极其慷慨地给出的一笔15 000斯库多的嫁妆。跟所有拥有适婚女儿的父亲一样,鲍洛已经为这个时机储蓄了多年。巴洛克时代意大利上层社会的陪嫁总是,也必须是,极其高昂的,因为它们的量级—也就是壮观程度—还是相关家族证明其社会地位以及被讨论女子价值的方式(贵族的妆奁有时相当于这个家庭财产中年收入的5倍)。而在这个案例中,角色是相反的,贝尼尼这个丈夫,从自己的钱包中付出了总数2 000斯库多给未来的岳父。这对于我们的艺术家不是难事:贝尼尼在当时已经拥有了10万斯库多,已经完全有把握置身于巴洛克罗马大富豪的行列。这些谈判都是“以最秘密的方式”进行的,那么他们一起违反了通常法定的签署结婚契约的财政条件也就并不奇怪了。结果,贝尼尼买进了他的新娘。为什么采取这种反常规的方式呢?这可能是出于纯粹的自我,然而也可能是贝尼尼需要长期施展控制的另一种更进一步的表现。这就是终其一生他持久的特性表现,专业性和个人性。

这甚至驱使他在结婚的那一天,把“他未来的妻子带到他的房间,脱光她自己原来的衣服,为她换上了由他提供的衣服。然后他把她来时穿的衣服送还到她父亲那里,以此象征他现在是他妻子的主人”。这种“脱光新娘”的举动是一种古老的、代表男性统治权的著名仪式,因薄伽丘的流行故事而备受欢迎(也就是流行在大家长制男性之中),“顺从的格瑞瑟达”(The Patient Griselda),其各种版本横跨整个欧洲文学,包括乔叟和莎士比亚的作品。顺从的卡特琳娜屈从了她丈夫的要求,她一定从以下事实中得到了安慰:她毕竟嫁给了全罗马最著名和最富有的艺术家之一,这个人看起来也不差。她的丈夫把她推举为一个富有大家庭的主妇;她不再只是她父亲的一个仆人。卡特琳娜作为一个拥有财产的家族女性首领,将享受相当大的家庭舞台,在其上尽情施展她自己的权威,尽管要处于她丈夫的统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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