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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密之村 (1)

神的孩子去西藏 作者:李初初


远远地,还乘船行在巴松错湖面上时,就能看到那座雄奇陡峻的雪峰。在滚滚而起的云雾中,它身姿隐约,并不肯轻易以真面目示人,但又分明可以透过一层朦胧面纱看到那仿如火炬的样子。而云雾的快速聚拢、散去,加上夕阳的某种渲染,山体上那烈焰灼灼的斑纹和肌理,又让这种形象更加生动具体。

错高,藏语的音译,即湖头的意思。从地理方位上讲,位于巴松错的东北端,背倚雄奇陡峻的巴松地区著名的雪山——杰青那拉嘎布,更多人称其为“燃烧的火焰”峰。这里依山傍水,面朝温润如碧的巴松错,从村头缓缓铺向湖畔的,是一片时时徜徉着黑颈鹤和大队赤麻鸭的湿地。成千上万的雪鸽,有时会在村头上空的位置,以洁白高傲的雪山和苍劲挺拔的松林为背景,密密麻麻,招摇着迎风飞过。

2011年,我有幸在一年内两次来到巴松错,并且均来到了错高村。前一次是夏秋季,随电影《转山》制片方组织的徒步活动来到这里,当时波斯菊开得正盛,这种在西藏很多地方被称为“格桑花”或“张大人花”的花朵,几乎在村里所有家庭的院子里都能见到,还有一些叫不出花名的种类,同样开得很旺很美。随便入了一户人家,主人盛情邀请大家喝酥油茶,众人乘船离开的时候,女主人领着家里的小朋友来到湖头相送,船行甚远,他们还在岸边向众人挥手告别,这一场景让所有人动容。

两次进入错高,均走水路。第一次是从度假村的湖边码头乘船,在巴松错湖面上尽情领略湖景约50分钟后,便到达了湖头位置,再穿过一片青冈树林,沿树林中的公路前行不远,便可看到村庄。其实从巴松错度假村出发,现在已筑有一条半面环湖的公路可到达错高,大约30公里的路程,行车半小时左右,这条公路还是连接巴松错周边几个村庄——结巴村、错高村及扎拉村的交通要道,也是每年信徒们转湖的朝拜之道。在以前,错高村民们出行都是划船走水路的,只是近年来公路修通才逐渐改变这一方式。

连接湖头与村庄的湿地,是来此过冬的候鸟的聚集区。从地底渗漏出的地下水源,周边雪山上流下来的融水、河流,以及绝壁上垂落的瀑布,都滋润着这片美丽的湿地。传说,这里曾经是格萨尔王的射箭场。冬春季节这里常见成群结队的赤麻鸭在嬉戏与觅食,即使隔老远那嘎嘎的叫声都能让人听到,这种声音已被村民们习惯,且奉赤麻鸭为村人们的神鸟。这里还时常可看到成群的黑颈鹤,它们有着美丽丰满的羽翼,俊美的身姿在湿地边缘飞跃、腾挪、舞动。过去,这片湿地的水可及村口的阶梯上,但现在这个景象已经消失了,湿地水位的降低,或许与近年来气候变暖,周边自然生态的变化有关系。

这片湿地还是村中个头大小不一的藏香猪们腆着肚皮觅食的天堂,是温顺的牛羊和凶狠的藏狗藏獒们打闹嬉戏的天堂,是神采奕奕的马匹仰天长嘶突然飞驰而过的天堂。错高村是人与家禽、鸟类等野生动物和谐共处的村庄,正是如此,一汪湖泊及与之为邻的村庄,才由衷体现出了人与自然天人合一、高度契合的完美生态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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