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享乐主义公司(10)

花花公子 作者:史蒂文·沃茨(Steven Watts)


同时,赫夫纳与他人保持距离,耐心也越来越差。他对杂志社里级别低的人还算宽容,但对中层却越来越暴躁,常常打断别人说话,“来吧,说正事儿”。他的执着和期望使他不肯,也不能表扬杂志社的员工。例如,阿特?保罗就观察到,赫夫纳在称赞编辑、艺术家、摄影师和制作人员时都要经过一番挣扎,“你几乎能看出来他是刻意这样做的”。赫夫纳只是希望别人能够像他一样在这本杂志上投入绝对的热情,保持极高的标准。42

尽管如此,他的领导风格仍然能够激发下属的才能,从更大的角度看,也提高了杂志的质量。赫夫纳在与阿特?保罗在图片问题上出现分歧时,会退一步,说“你是艺术总监”。1959年,雷?拉塞尔坚持要刊登非小说类文章《污染物》时,赫夫纳也保留了自己的意见。这篇文章讲的是放射性污染,赫夫纳担心这一题材对于一本娱乐杂志有些沉重,可能会引发争议。后来,这篇文章赢得赞誉时,他也很高兴自己之前的判断是错的。赫夫纳后来说,他为这本杂志做的“更多的是引导而不是逼迫,努力将下属培养成我理想中的样子,不论他是漫画家还是艺术总监”。43

50年代中期,随着《花花公子》的壮大,赫夫纳日益关注一个核心任务,那就是形成杂志自己的观点。他努力让所有栏目都围绕“享受美好生活”这一中心思想展开,也始终保持了不俗的品位。1956年,在写给员工的一份备忘录中,他描述了以下目标:

我不希望《花花公子》的任何因素违背我们的基本编辑方针……(我们希望)不仅所有的栏目本身都具有娱乐性,连那些关于美食、美酒、时尚和旅行的服务性栏目都能使生活更加舒适……在评论专栏里,在评论音乐(不论是古典乐、流行乐还是爵士乐)、书籍、戏剧和电影时,我们能够亮出自己的观点,我们的评论是有分量的(当然评论的形式是活泼的)……非小说类的作品也可以涉及一些深刻的题材,而不仅仅是说在人群中揩姑娘的油多么来劲,我们这样做并不违背杂志的基本方针……我不需要说教或浮夸的文章,也不探讨国际时事、宗教或种族冲突。44

赫夫纳花费大量精力围绕“基本编辑方针”全面打造《花花公子》。据田尻说,他用“钻石雕刻家般的细致”审阅杂志有意刊登的每一幅照片以确保它符合整体风格;阿琳?布拉斯从赫夫纳那里收到了大量的备忘录,内容是字体风格、编辑、标点和校对等方面的要求,这一切构成了杂志形式的基础。赫夫纳坚持采用黑色圆点而非空白来区分段落,这形成了一种规范。“就算上帝现身,要求我们用空白,我们也不答应。”他表示。赫夫纳下令说,那些庸俗广告,不论利润多高,我们都不会刊登,“我们不接受任何以性为噱头的广告”。45

赫夫纳对细节的关注渗透到了杂志的方方面面。他审阅男性服饰方面的文章,确保它们代表了“标新立异的最新时尚”;他筛选照片,表示“我不希望《花花公子》只是追随潮流——我希望它创造潮流,指引方向”;他批评影评中含有过多的艺术术语,“《花花公子》不是为少数的精英而办的……我们应该下功夫让评论更加符合我们的编辑方针”,他说,“我们现在这样做等于在上一堂电影艺术课”。他要求一篇文章在评论查理?卓别林时采取更为同情的态度,因为在《花花公子》看来,“所谓的梦想家和理想主义者是这样一群人,他们不一定总是循规蹈矩,不一定总是正确的……他们可能在艺术上能够取得辉煌成就,但在其他方面却很低能,这就是天才”。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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