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享乐主义公司(11)

花花公子 作者:史蒂文·沃茨(Steven Watts)


音乐尤其贴近赫夫纳的内心,得到了他的极大关注。他请到了著名的爵士乐作家和批评家伦纳德?费瑟写一系列关于爵士乐历史的文章。他要求这些文章“解释清楚不同类别的爵士乐之间的区别,它们的演变史,对它们的发展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人物和事件”。电影《上流社会》的原声带发布时,赫夫纳要求评论家在评论中将感伤主义(赫夫纳的一个标志)和通常的流行评论结合起来。这张唱片“让我整晚沉浸在温暖和浪漫之中”,他对斯佩克特斯凯说,“让我们在硫酸中加点儿糖……这些歌曲都是科尔?波特的原创,蕴含着真正的美”。他还要求员工更多地关注电视这种新兴的娱乐形式。47

当然,赫夫纳在推广《花花公子》时总是不遗余力。其老友伯特?佐洛的公司负责杂志的推广工作,赫夫纳在给他的一封长信中抱怨推广没有成效。他坚信这本杂志的推广做起来应该不难。“一群芝加哥人在十年间创造了杂志史上最疯狂的成功,而没有一家芝加哥的报纸为此刊登过一篇文章。”他抱怨说,“我们希望从一家人脉广、专业强的公关公司得到特别的服务,而这根本就没有实现。”很快,他签下了一家新的公关公司。48

归根结底,赫夫纳成功的关键在于他是在为自己编辑《花花公子》,体现的是自己的品位和价值观。“赫夫纳常常对我们说,他做这本杂志是为了让自己满足,如果他喜欢,那么别人也会喜欢。” 杰克?凯西透露。维克托?洛恩斯说:“这本杂志对于赫夫纳本人,就像是对于数百万男大学生一样,都是一本指南。”斯佩克特斯凯也赞同这种说法:“他之所以做得这么出色,是因为他一人多能,既当编辑和出版人,又当读者。”赫夫纳常常请大家提出意见和建议,但最终拿主意时他还是凭自己的感觉。提及这一点时,他干脆地说:“这本来就是一本私人杂志,一项私人事业。”后来,他又详尽地进行了解释:“我是为了自己才做这本杂志的,但它是……我理解中的都市男性与异性之间的联系。我创造出一种浪漫的、理想化的都市单身汉形象,然后按照这个思路打造这本杂志。”49

1956年,一项评估显示了他是多么适合这份工作。赫夫纳请一家公司为杂志社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管理人员进行心理测试。最终的测试报告表明,他“非常胜任目前担任的《花花公子》杂志总编辑兼出版人的职位”,肯定了他超凡的智力、出众的创造力、极大的动力和对工作的热情。评估者同时指出他性格中的几处弱点:缺乏计划性和监督力,制订行动计划时容易冲动、不够成熟,习惯于工作到体力透支,不能有效授权,而这一切随着机构的扩张都会带来麻烦。总的来说,这份测试得出结论说,赫夫纳如果从事“创造性的事业,会做得很好,这个方向能够满足你自我表达的强烈愿望”。50

显然,赫夫纳是入对了行。作为美国出版史上最伟大的成功之一,《花花公子》在1956年扶摇直上,在全美杂志畅销榜上由第80位上升到第49位,超过《绅士》杂志,实现了102%的发行量增长,堪称业内之最,净销售额超过300万美元。到了1959年底,发行量攀升到每月100多万份,总收入增长到550万美元。杂志越做越厚,内容越来越丰富,这也反映了它越来越受欢迎。1957年1月的那一期杂志是80页,有19篇专栏和文章;而1960年12月那一期几乎是它的两倍,有150页和28个专栏。51

随着杂志的增长,赫夫纳信心大增。他突发奇想要拍摄外国电影,一位中层管理人员回答说:“唯一的麻烦在于,赫夫,你必须待在国外。”赫夫纳说:“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拍自己的电影。”但赫夫纳对自己的成功显然是心存感激的。1958年12月,《花花公子》创刊五周年时,他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今天,当我坐在花花公子大楼的办公桌前回首1953年秋创业时,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当我编辑完第1期薄薄的《花花公子》时……我只希望它能获得足够的成功,让我继续从事热爱的工作而不用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上耗费一生。但正是这项出于热爱的工作成就了我们这个时代杂志业最辉煌的成功,在五年里带给了我一生都不敢奢求的名利。我想,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之一。52

那么,又是什么使得《花花公子》越来越受欢迎呢?赫夫纳认为是人们“一开始就很快意识到了这不仅仅是一本杂志,而且是幻想生活的一种体现”。那么幻想的内容是什么呢?《花花公子》的幻想中真正引起人们共鸣的又是什么呢?事实上,赫夫纳的杂志准确地把握住了战后美国文化的两大潮流:性解放和消费热潮。基于这些因素,《花花公子》编织了一个诱人的梦,那就是让对约束越来越没有耐心的人们获得肉体和物质方面的愉悦。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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