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会一直关照你的，婕玛。你知道的。”

“有点儿晚了。”婕玛把辣椒放进了水中，“几年前你关照得不够。那也许还有用。而且，当然，你——”

“我很抱歉，”他打断了她，“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婕玛。”

“我知道。”婕玛说。

“无论怎样，”大卫的语气欢快了起来，“这是给你的礼物。”

她擦干了手，接过了他手里的礼物，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但并没有打开。

“你应该会喜欢的。”他肯定地说。婕玛喜欢照相。房子里的整面墙上都挂着孩子们每个年龄段的照片，或者是放大了的他们一家人旅游时拍的照片。

“谢谢。”

“爸爸！”罗南跑进了厨房，张开双臂扑到了大卫身上，搂住了大卫的腰，“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因为他在度蜜月。”基林跟着弟弟走进了厨房，“享受阳光，和奥尔拉一起。”她的黑眼睛仿佛变得更黑了。

“那确实是很好的经历，”大卫很肯定地说，“好了，如果你们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

“玩得开心些，”婕玛说，“六点前送他们回来，大卫。”

“我知道，”他说，“我很清楚规矩。”

“抱歉。”

他们经常会向对方道歉，婕玛心里想着。自从离婚之后，他们向彼此道歉的次数绝对超过了离婚前。

大卫搂着两个孩子的肩膀。“我们很快就回来。别担心。”

“回头见。”基林回头望了望自己的母亲，“祝你今天开心。”

罗南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基林觉得自己作为年长些的孩子，理应坐在那里，可她并不太在乎这些。尤其是今天，她不想坐在父亲旁边。她从后视镜里快速扫了一眼父亲，他看上去棒极了，她想。他不像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也许是和奥尔拉在一起他才没有显得那么老。不过十六岁的差距！比她活过的年龄还要长！想到这些她会有些恶心的感觉。人们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觉得很可笑。

奥尔拉听到了大卫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又检查了一下餐桌，确保一切都万无一失。她把所有她能想到的东西都堆在了那个大大的沙拉碗里——圣女果、奶酪、青葱、辣椒、洋葱，还有玉米穗。意大利面和酱汁都在锅里冒着泡泡。蒜蓉包也已经在炉子里保温了。一股番茄和大蒜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在屋子里氤氲着。奥尔拉对自己很是满意。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紧张。

“我们到了！”大卫叫道。

“太好了！”

她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见过基林了。她确定那个小姑娘一定是又长高了几厘米。她几乎和大卫一样高了，而且瘦得像一根芦苇。如果她能胖一点儿的话，应该会美得不得了吧，奥尔拉在心里勾勒着。基林真幸运，遗传了大卫的优点，而不像胖乎乎的婕玛。

“嗨，”基林说，“能再见到你们可真好。”

“嗨，”罗南说，“爸爸给我们讲了你们在游轮上的事。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也想去玩一次。”

“下次吧，”奥尔拉说，“你还好吗，基林？”

“还好。”基林拽了拽上衣的袖子。

“我觉得你长高了。”奥尔拉说。

“可能吧，”基林非常简短地回答了一句，“我这个年龄本来就该长个子。”

“你想喝点儿什么吗？”大卫问，“罗南，你呢？我们有柠檬水和果汁。”

“你们有‘悠悠’吗？”罗南问。

大卫和奥尔拉交换了一个焦虑的眼神。

“是一种酸奶。”基林解释着。

“是我最喜欢的。”罗南接着说。

“恐怕我们没有，”奥尔拉告诉他，“我们有芬达，还有果汁。”

“什么果汁？”

“橙汁或者苹果汁。”

“没有黑加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