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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自立学习特差，所有教材只看过第一页。

他运气也特差，十道选择题蒙不对一个。

转眼到了高三，吴自立的父母真的着急了。他们为了把儿子送进大学，研究出一个万全之策——参加艺考，降低文化分门槛。深思熟虑，最好考的就是传媒了，怎么说也比画画啦、唱歌啦可行。

可是，吴自立实在是块不可雕的朽木。他的眯缝眼似乎永远在沉睡，一米八几的个儿头给罗锅腰打了七折，说话张不开嘴，超过三句就结巴。

吴自立的爸妈找到了我，从天亮恳谈到天黑。那天起，我变成了吴自立。

“你嘴皮子利索口才好，肯定没问题。我们考场有熟人，你冒名顶替进去就行了。拜托了！”他妈说。

接下来就是彻底洗脑：我叫吴自立。你任何时候问我叫啥，我都只记得这三个字。它印在我准考证的照片底下，合二为一。

长春那三天，我跟真正的吴自立住宾馆标间。由于使命重大，他父母对我尤为关切。什么“冷不冷”“饿不饿”“心情好不好”，啰啰唆唆的。我说：“放心吧，都好，考试发挥也不错。”他妈亲了我一口，说“好儿子”。

坐在床脚沉默的吴自立抬起头来，脸色惨绿。我余光瞟了眼他，来了个尴尬地对视。

晚上，我们各自戴耳机睡觉，谁都没跟谁讲话。翌日清早，我见他在自己洗苹果，又吃力地掰开水果刀笨拙地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