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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拗相公 (10)

苏东坡传 作者:林语堂


这封信没有回音。三月,苏东坡又写了第三封信。此时皇帝已下令禁止强摊贷款,但是并不打算废新政。苏东坡引孟子的话说,这就像偷鸡贼有心改过,却打算每月只偷一只鸡。他自熙宁四年(1071年)一月开始担任告院权开封府推官,其间出了一道州试试题。题目是“论独断”(全题是“晋武平吴,以独断而亡。齐小白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这让王安石非常生气,使情况更糟。

苏东坡立刻被罢黜。不出所料,皇帝有心善意接受他的劝告,奸佞小人却可以找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整他。王安石的亲戚兼随从谢景温把法律的巨轮转向苏东坡。当时谣传苏氏兄弟护送父亲灵柩回四川,曾滥用官兵,买家具、陶瓷,甚至贩卖私盐图利。朝廷派官员到苏家兄弟途经的省份,向船夫、兵卒和仪官收集资料。苏东坡也许真的买了不少家具、陶瓷,但是没有非法的行为。差人回来说,没有发现什么,如果找得到,他们一定会带回来。

苏东坡写信给当时住在四川的内弟(王箴)说:“某与二十七娘甚安,小添寄叔并无恙……某为权幸所疾久矣。然捃摭无获,徒劳掀搅,取笑四方耳。不烦远忧。”

司马光回洛阳老家之前,皇帝曾对他说:“我觉得苏轼人品不好。也许你高估了他。”

“陛下是指苏轼的弹劾案?”司马光答道,“我比较了解他。陛下知道谢景温是王安石的亲戚,此案是王安石发动的。苏轼并非十全十美,但是他比隐瞒母丧的禽兽李定可强多了。”

根据苏东坡的政绩,他该任太守,皇帝也有此意。王安石和谢景温却不赞成,要他担任偏远军州的判官,不过皇帝最后改命他为杭州太守。面对御史的弹劾,苏东坡连答辩书都懒得写,任凭官员去查个痛快,自己则带着家眷到杭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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