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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障碍(Mood Disorders)(2)

美国是一个商标 作者:卡勒·拉森


重新发现自然世界不是什么难事,而应当是人类的本能行为。这不是指偶尔的一时兴起,为家里换换草坪而已。如果“地球”不只是一种“外界的存在”,而变成我们身体的延伸,我们一定会更加关注地球,就像关注我们的亲友一样。我们会参加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Immanuel Kant)所说的“美丽行动(beautiful acts)”而不是“德行动”。我们会为地球的生存而努力。不因“义务和责任”迫使自己如此,而是因为这是对的事。1990年,一个名为“关照整个地球的心理学(Psychology As If the Whole Earth Mattered)”的研讨会在以哈佛大学为基地的心理学与社会变迁中心(Harvard University’s Center for Psychology and Social Change)举行。其小组成员指出:“如果可以将‘自然界’纳入‘自我’的范畴,那么破坏世界就像是破坏自我。”

听起来挺有希望,但是,别激动。

对于“生态心理学家”西奥多·罗扎克( Theodore Roszak)来说,人类这种以星球为代价、全无顾忌的消费行为,其实是一种疾病——这种疾病危害之大,并不小于“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中列出的任何一种精神疾病。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DSM IV)是现代心理精神疾病的百科全书。但是,由于这一现象出现得较晚,心理学家并未对其给予太多关注。

罗扎克认为,当前人类普遍存在的不安感是一种“自然界隔离焦虑症”。这个概念很容易理解。近年来,我们看过无数由于失败的婚姻关系,或是破裂的人际关系导致的心理崩溃现象。人类同自然界的分离导致的心理疾病与上述情况如出一辙。就像我们切断器官的主动脉,器官就会死亡一样。如果我们切断自然界同人类生活的关系,人类的精神就会死亡。事实就这么简单。

但是,大多数人对“美丽行动”非常陌生。

那些试图去树林露营进而增强家庭纽带的后现代家庭,并不能适应真实的户外时光、真实的树木、真实的交流。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自然界就像是一幅外星球上的风景画,就连父母也操控不了它。没人有归属感。没人有方向感。精神恍惚的女儿只有在电视机前才能活过来,没精打采的儿子只有上网冲浪时才能活过来,父亲母亲只有在工作时才能活过来。与此同时,自然界郁郁葱葱,这样真实的景象不停地干扰他们的思想,打破电视、电脑、电话引起的精神恍惚:附近小溪“轰鸣”、四周蚊虫叮咬、“鲜血直流”。

生活在后现代的景观里,人类早已发生了变化。例如,我们中有大部分人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某个精致飘渺的地方——它由人类的想象和欲望造就。然后,高度写实的自然渐渐变得普通起来。华丽、庞大、炫目、虚华、低劣成为了“自然”的代名词,美国美学家亨利·路易斯·门肯(H.L.Mencken)把这称之为“丑陋的欲望”。“环境”,是由你目之所见、由你身边的景观所构成。某些时候,你会撞见某个局外

人讲述哪一个环境里发生的故事——那个你不了解的世界。每当有人请求因纽特老人画一幅当地海岸的图画时,老人总会闭上眼睛,倾听岸边海浪的声音——这样的故事似乎有点荒谬可笑:谁还对“土地”那么熟悉呢?关键是,谁想这样?明明可以享受文明社会的舒适生活,却选择放弃,这样做究竟目的何在呢?

只要你开始提出这样的问题,显然,你已经遇到大麻烦了。如果你理解不了自然和人类日常生活紧密联系的重要性,那么,从那一刻开始,你已经开始——套用我的一位物理老师的话来说,“乱放炮”了。

抛弃自然,就是抛弃神圣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你将迷失自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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