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通往浪漫主义歌剧的道路上——《婚礼》与《仙女们》(5)

理查德·瓦格纳作品—生平—时代 作者:【德】狄特·波希迈耶尔


瓦格纳基本保留了戈齐的悲喜剧的情节。但瓦格纳的作品与戈齐的作品最重要的差别是,瓦格纳修改了变形主题,他对这种修改颇感自豪。在自传性的辩解著述《致我的朋友们的一份报告》(Eine Mittheilung an meine Freunde, 1851年)中,他对此这样写到:“一个仙女为了得到她所爱的男人而放弃长生不老,她只能通过满足苛刻的条件,才能赢得尘世的特征,假如她在尘世的恋人满足不了这些条件,她就会面临最严酷的命运威胁。”然而,对她的恋人来说,这种考验太难了。接着,戈齐笔下的仙女就被变成一条蛇,只有恋人的亲吻,才能使她获得解放,挣脱魔法;瓦格纳按照他自己的话修改了这个结尾,“变成了石头的仙女只能通过恋人充满思念的歌唱挣脱魔法。” 把人变成一块石头或者一座雕像,这是一个古老的神话主题[后来,霍夫曼斯塔尔在他的歌剧脚本和童话《失去影子的女人》(Die Frau ohne Schatten)中再次涉及了这个主题]。然而,通过音乐赋予一座雕像生命,这提醒人们注意莎士比亚的戏剧《冬天的故事》(The Winter’s Tale)的结尾,瓦格纳肯定了解这部戏剧。在莎士比亚的这部戏剧中,在利翁替斯的眼前,被他误认为是他妻子赫美温妮的雕像——实际上是她本人——在音乐声中又恢复了她作为人的原型。赋予雕像生命的主题主要与古希腊的皮格马利翁的神话联系在一起,这位雕塑师如此痴迷地爱上了他塑造的一个雕像,以至于维纳斯为了他而赋予这尊雕像以生命。这个主题传统在瓦格纳的《仙女们》的结尾与俄耳甫斯的传说中,允诺了一个具有高度象征意义的联系:俄耳甫斯凭借他的歌唱不仅驯服动物,而且还使石头与树木活动起来。阿林达尔成为一名艺术家,他借助音乐的力量使他所爱的、僵化成雕像的女人挣脱魔法。

是的,我拥有众神的力量!

我了解优美声音的威力,

凡人拥有的神力!

你,炽热的爱,思慕与渴望,

到底在这些声响中使石头解除魔力。

这是关于幽灵世界的一个形象的童话,这个形象渴望成为一个人,并且愿意为了获得人间的爱,而放弃自身的永生不死。此外还有幽灵世界与人类世界之间悲剧性的相遇的主题,这些都构成了以下浪漫主义歌剧的核心主题:E.T.A.霍夫曼的《温蒂娜》(Undine,1813——1814年)和理查德·瓦格纳的《罗恩格林》。还有海因里希·马施纳的《吸血鬼》(Vampyr, 1828年)和《汉斯·海林》(Hans Heiling, 1833年)也属于这个系列。

考验这样一个人的爱情:他因为一个几乎难以实现的戒律而与一个幽灵联系起来,这是瓦格纳的浪漫主义歌剧《仙女们》、《漂泊的荷兰人》和《罗恩格林》的共同主题。在《仙女们》和《罗恩格林》中,考验的核心是,禁止提问:人不应该探究进入其领域的非尘世生命的秘密。瓦格纳大概也知道,这也是一个古希腊的主题:我们想想宙斯和塞墨勒、阿莫尔和普绪喀。在瓦格纳的残篇《铁匠维兰德》(Wieland der Schmiedt)(1849——1850年)中,这个主题再一次出现于边缘地位:国王桑是里希特阿尔本人的王侯,他以天鹅的形象接近了施万希尔德的母亲,与宙斯接近丽达一样。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直到母亲在愚蠢的热情中,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的丈夫是谁,而丈夫却禁止妻子提这种问题。这时,这位里希特阿尔本人的王侯,作为天鹅,穿过湖水,游走了。”在此,塞墨勒、丽达和普绪喀神话的主题与《罗恩格林》的主题交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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