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位支持未来的艺术作品的国王——路德维希二世与慕尼黑(8)

理查德·瓦格纳作品—生平—时代 作者:【德】狄特·波希迈耶尔


国王对自我身份的认识,与瓦格纳对一种现代的君主的理解(正如他在其文字和文章中传播的那样),发生了深深的裂痕。系列文章《德国的艺术与德国的政治》(Deutsche Kunst und deutsche Politik)(1867——1868年)也表明了这一点。他把这篇文章投给了《南德新闻报》(Süddeutsche Presse),这是尤琉斯·弗略伯尔主编的报纸,在国王的资助下创办,作为“大型的政治报纸”。在这篇文章中,瓦格纳提供了德国乃至欧洲艺术史的一个广泛的全景图[这里有知识渊博的展望,比如展望“黄金时期”(Siglo de Oro)的西班牙文化和19世纪的法国文化,他令人惊讶地高度评价巴尔扎克(Balzac)的《人间喜剧》(Comédie humaine)]。这幅文化肖像在第13篇文章中的一个乌托邦里达到顶峰,这个乌托邦并非在国家社会的秩序之外,而是在这个秩序之上,这是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意义上的一种“审美的国家”(从瓦格纳青年时代起,席勒的《审美教育书简》就属于构建他的知识基础的著作)。瓦格纳所写的内容并非涉及席勒审美思想中的一种理想类型,而应该是国王在社会顶级建立的一种真正的“修会”,一种在由“实用主义目的法则”确定的“国家与社会组织”之上的理想机构,并且在“仁慈”的空间定居落户,在这种机构中,“王国的理想的意义”才得到表达。

国王位于这个修会的最高位置,该修会应该直接与民众联系,它取消迄今为止的贵族在那些理想的机构中的特权和作用。在此很明显,瓦格纳又试图力排众议,排除困难,以贯彻实施他在1848年撰写的革命演讲《共和制的追求如何面对王国?》中的观点。如果说,他在那篇文章里还要求取缔贵族,为了有利于王国和人民之间关系的直接性,那么,他现在试图把贵族提升并净化到王国的理想空间,通过改革的途径,把改革作为一种理想的上议院,这种上议院飘浮在国家社会的利益空间之上,但是,与在革命演讲中一样,这种情况都意味着,实际上取消了他迄今为止占主导地位的政治与社会的观点立场。现在,在这种理想的上层社会中,戏剧应该安家落户,并且通过取消进行商业运作的上演保留节目的剧院,使戏剧有可能从“真正的民间精神” 中获得重生,正如瓦格纳在他的文章的第一部分中试图记录的那样,戏剧所有伟大的现象,都产生于这种真正的民间精神。

只有通过演出的“非凡卓越”,剧院才能达到它的最高的意义:在一种专门为音乐节建立的剧院中,上演乐剧节目的思想。

在此,观众与剧院交往中的商业倾向本应该完全被取消:观众不应该再由这种需要引导:在经历白天的劳作疲惫后,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观众应该由这种需要引导:在一种很罕见地回归的节日之后,在精力分散之后,集中精力。观众带着这种需要,迈入这种特殊的艺术建筑体中,它地理位置偏远,远离观众习以为常的、每天晚上为了戏剧娱乐而逃向的庇护所,这种艺术建筑体特意仅仅为了超凡卓越的、被免除商业倾向的节目演出这个目的开放,为了在最高贵的意义上,在此忘记他们的人生疲惫,为了这艺术建筑体的最高目的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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