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字架的阴影下 6

可可·香奈儿的传奇一生 作者:皮卡蒂


嘉柏丽尔 18岁时离开了奥巴辛修道院,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修道院只会收留那些有意愿继续做修女的女孩儿。虽然她那时已经无家可归,父亲也杳无音信,但她也并非孤身一人。她的父亲有 18个兄弟姐妹,她的祖父母也还健在,她最小的姑姑阿德里安娜只不过比她大一岁。尽管父亲那边的亲戚们在早年、在她母亲去世后以及她被送进孤儿院时似乎从来没有过问过她,但好在此时,他们中的某些人出现了,其中就包括了她的两位姑姑,这两个人后来着实让那些为香奈儿写传记的人疑惑不已(香奈儿后来每每提及她这段童年生活的时候都异常混乱)。无论如何,我们知道在奥巴辛孤儿院的最后一段时期,嘉柏丽尔开始不时地去祖父母家度假,并与她视为姐姐的阿德里安娜小姑姑结下友谊。她有时也在露易丝姑姑家住。露易丝姑姑嫁给了一个叫保罗·科斯捷的铁路职工。露易丝和保罗没有子女,阿德里安娜和嘉柏丽尔常去他们在维希和穆朗城之间的小城阿列河畔瓦雷讷的家里玩,保罗是那儿的火车站站长。嘉柏丽尔 18岁时被送进穆朗城的教会学校,这是由享有教俸的修女们开办的,阿德里安娜在这之前已经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

我们不确定嘉柏丽尔的姐姐朱莉娅和妹妹安托瓦妮特是否也随她去了穆朗城。如果根据香奈儿后来对克劳德·德雷所说的,朱莉娅应该是在 16岁时就离开了那所孤儿院并结了婚。但是香奈儿也对德雷提到过,她和姐姐曾一起在科雷兹的一家修道院度假。照她的话说,食物“难以下咽”,修女们只是一些打三羽球的没有头脑的村姑,与她那个令人生畏的阿姨的家区别很大。在这家古怪的修道院里,嘉柏丽尔唱歌、弹奏管风琴,颇得修女们的仰慕,她们惊叹嘉柏丽尔的才华,就像她们曾为朱莉娅的钢琴演奏天赋所倾倒。“当我姐姐奏完一段曲子,她们就冲上去看姐姐的手指,并查看她的指尖上能有什么东西。小村姑!”

相反,在教会学校,嘉柏丽尔没给任何人留下深刻印象。她属于慈善救济学生,人家对待这些孩子与对待家里交钱上学的孩子自然有所区别。在这儿,嘉柏丽尔倒成了被人家蔑视的一个小村姑 —不给上钢琴课,穿穷人的无特色的制服和旧鞋,而不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穿昂贵的制服。她在这儿完善了曾是奥巴辛基础教育部分的缝纫训练。既然她不会成为修女,她就必须和其他孤儿一样自食其力,而女缝纫工总是不缺工作。在和露易丝姑姑一起度假时,小嘉柏丽尔继续做缝纫。姑姑会一起教她怎样装饰和美化帽子。阿德里安娜也来陪伴她。除了织织补补,两位姑娘还用白布的边角料缝制领子和袖口,用以修饰修道院朴素的黑制服。晚上,她们俩一起读露易丝姑姑小心地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连载言情小说。露易丝把这些剪报手工装订成册藏在阁楼里。后来当她与德雷回忆起这些让还是少女的她心醉的小说时说道:“你不知道这间破旧的阁楼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的想象。”那时她最喜欢看皮埃尔·德库尔塞勒的言情小说,这个多产的作家同时还在为《晨报》和《日报》写文章。香奈儿向德雷描述了这位作家,说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傻瓜”,但她也提到他是她的“导师”之一。同时,她对马塞尔·黑德里希承认,她的“姑姑们”让她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井井有条:“所有东西都各就各位,柜子里物品都被码放得整整齐齐并散发着好闻的香味,擦得锃亮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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