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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的国家(5)

成吉思汗 作者:陈舜臣


蒙古与金朝作战之前曾经三次征讨西夏,可以说这是伐金前的预备演习。

蒙元的年号,以忽里台大会确定成吉思汗称号的1206年为太祖元年。在太祖六年即金朝大安三年(1211)二月,成吉思汗把大军聚集在了克鲁伦河,举行祭天仪式,请求神灵护佑他们报复金朝杀害父祖之仇。

三月,成吉思汗率领大军穿过沙漠,短暂休息避暑后,于七月开始进攻金朝。

当时金朝皇帝是卫绍王,三年前章宗皇帝去世后他登上了皇位。卫绍王是历史上一个有名的昏君。一般来讲,皇帝去世后,都会追赠某宗这么一个谥号,但对待他却非常简慢,没有宗号,只称卫绍王。由此也可见他生前是一个何等恶劣的皇帝了。

在即位前,卫绍王曾经出任负责收受贡品的官员。当时,成吉思汗亲自担任岁币使前去纳贡,所以他们曾经见过面,成吉思汗当时就觉得他实在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人物。

“我原来以为中国的天子就像天上之人似的,这样看来也不过如此,即使在人中,也只能算是下等的。”当成吉思汗得知卫绍王即位的消息后,不禁这样仰天长叹。

最初的伐金战,蒙古军分成了几路进攻。然而,金军却几乎没有一点战意。

金朝将军、西京 留守胡沙虎在安定北面遭遇蒙古军,没等开战就逃回了燕京。然而,尽管他是一名败将,却仍然被金朝皇帝任命为右副元帅,继续统率部队,只是他手下的士兵很胆怯,没有一点军纪。

于是蒙古军长驱直入。不过此时他们并没有一举灭亡金朝的打算,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无论多么重要的城市,他们都无意长期占领。所以从金朝方面来讲,马上就能“收复失地”。

蒙古的这种作战方法,带来了重大的后果。的确,进攻后不久就撤退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也有可能进攻后不撤退,撤不撤退,是由蒙古人来决定的。

在成吉思汗的东西方比较观上,他是绝对偏向西方的。就连首次伐金之战,他也只是在出征时参加了祭天仪式,以后的战斗中再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他似乎对这场战争没有什么兴趣,与实际参战相比,似乎狩猎更有意思。由于长时间没看到他的身影,人们私下里盛传他是不是在故乡斡难河、克鲁伦河畔悠闲疗养。然而,就在这种传言出现的第二天,成吉思汗一身戎装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东边就是狩猎场,时不时来打打猎就行了。”成吉思汗这样说。然而,由他创建的集团,并不一定总是按照他的意志行事,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遵从集团的意志。这就是成吉思汗集团的强项。

成吉思汗虽然嘴上不服气,说东方只是“狩猎场”,但他有尊重集团意志的气度。因为他深知一意孤行,最终是会众叛亲离的。

“我就像漂在水波上的一片浮萍,幸亏我这片浮萍还不算太重。”成吉思汗这样说。由此可见,他本能地知道尊重臣下的意见是何等地重要。

不能成为独裁者,但从始至终都要保持独裁者的形象。

其实,成吉思汗不是漂在水波上的浮萍,而是承载浮萍的水波本身。

蒙古从居庸关包围了燕京,却没有占领它的意思,他们只在附近大肆掠夺之后就扬长而去了,他们不愿做占领城池这样的麻烦事。

成吉思汗集团经常会注入新鲜的血液——投降的人很多,他们形成了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耶律阿海、耶律秃花兄弟就是如此。他们是汉化的契丹族人,对蒙古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在伐金战中,汉族将士大量投降,其中包括获得金朝高级军职猛安 的郭宝玉、城防千户刘伯林等人。他们后来跟随蒙古参加了伐金战争。在这次伐金战中,他们最初是金朝的人,中途才倒戈加入反金阵营的。如果他们最初就跟随蒙古的话,战争情形可能会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成吉思汗会很大度地听取他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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