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羌笛何须怨杨柳(二)1

深度行走 作者:陈传意


公元前138年,张骞穿越大漠,联络西迁中亚的月氏、乌孙,夹击匈奴。断其右臂,张我左掖,兵伐河西。张骞先后十五年,两次西行,开辟丝绸之路。323窟北壁,仍可依稀看到张骞出使西域动人心旌的故事。后来,汉武帝又派大将卫青、霍去病攻打匈奴,设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固守玉门关、阳关。从此,中原文明源源不断传至中亚、西亚和欧洲,而彼方玉器、玛瑙、奇禽、农作物等也远涉中原。

早期彩塑,皆贴墙浮雕。菩萨高髻褒冠,辫发垂肩,上身袒露,裙纹密集。相貌装束,散发异域风情,也渗入本土风俗与审美情趣。257窟西壁《 九色鹿本生故事图 》,是1500多年前的北魏作品。相传九色鹿在恒河救起一溺水男子,男子答应永不泄露九色鹿住所。恰此时王妃梦见九色鹿,想用皮毛织衣。国王通令有知九色鹿踪迹或捕获者,赠国土一半。这男子便向国王、王妃告密。国王前往抓捕,从九色鹿口中得知原委,放弃抓捕,男子遭报应。428窟北周《 萨陲那太子饲虎本生图 》,传说太子外游归来,见饿得奄奄一息的七乳虎和一母虎,便用树枝刺颈,跳崖饲虎。传说九色鹿和萨陲那太子,都是佛祖前世。285窟《 五百强盗成佛图 》,讲述古印度五百强盗杀人劫财,被挖双眼,放逐深山。释迦牟尼用雪山香药治愈他们的眼睛,使其皈依佛门。259窟北魏释迦牟尼和多宝佛并坐说法像,衣褶深浅不一,衣纹疏密流畅,薄纱透体,若出水芙蓉,脱胎犍陀罗艺术“湿衣法”。中原曹仲达以此技所创“曹衣出水”,可叹早已绝迹。

北魏灭北凉,占据河西。一向重视利用佛教巩固政权的鲜卑人,更竭力开凿莫高窟。北魏晚期,莫高窟出现描绘东王公、西王母、伏羲、女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道教神仙作品。北魏遗作,色彩浓郁,笔触奔放。十六国、北朝彩塑,先后出现犍陀罗、印度马图拉和中原风致。

永嘉丧乱,西晋覆灭,晋室南迁创东晋,北方“五胡”“十六国”割据。魏晋时河西先后建立前凉、后凉、南凉、西凉、北凉等封建政权。十六国时,群雄逐鹿,中原大批硕学宿儒和百姓背井离梓,逃往河西,带来先进生产技术和文明。

589年,隋文帝杨坚统一全国,结束300多年分裂局势。杨坚从出生到13岁,寄居尼姑庵,儿子杨广是受戒信徒。隋文帝收复河西,平息了突厥、吐谷浑侵扰。平定南方割据,大批南朝贵族远徙敦煌充边,也促进了南北汉文化在敦煌融合。隋代匆匆57年,但开窟77个,激荡南北两种截然不同的艺术风韵。壁画变得华丽、明畅,充满温暖,飘荡欢笑。彩塑脱离墙壁,尽情展示主体性,趋向圆润、大气,飞天姿色曼妙。隋炀帝打通河西丝绸之路,被不可一世的突厥人阻断。唐将李靖大败突厥,突厥俯首称臣。此后,大唐不断经略河西,分设凉州、甘州、肃州、瓜州和沙州( 敦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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