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演员。超支十万。一个镜头都没浪费。一场噩梦。

林旭东 这个片子主要演员都是小孩，我当时看完到现在为止的一个印象就是这些孩子的表演，尽管以前你用过非职业演员，但那些不一样，都是你哥们什么的，比较熟悉。你跟这些演员在拍摄当中是怎么沟通的？

宁 浩 与小孩的沟通比和大人反而更简单，因为你跟大人沟通的时候会顾及很多别的问题，面子啊、理解力啊、尊重等等，问题特别多。其实孩子很单纯的，孩子接收信息非常直接，就像好莱坞评最佳男女主人公，他不会把孩子放在里面在同一平台上比较，因为你比不过他们。他们接收信息是真实的，他们那个真实和成人世界被包裹、装修以后的不一样。所以我觉得跟他们沟通更加简单了，而且你别以为小孩什么都听不懂，其实他们明白，他们跟我之间没有语言的那种误解，因为他们说汉语不太熟练，他们是说蒙语的。我觉得语言这个事经常会被误读，你拿语言去说一个东西的时候，说的不见得准确，他接收到的信息也不见得是这个东西。相反你们之间没有这个工具，你不依靠这种工具，人与人之间就得需要一种感觉。你跟他更多的是“你做对了，太棒了”，一个手势他就知道。说这个不太好，你一皱眉头，他就知道情绪可能不太对劲。那种感觉的沟通是很不一样的。

而且最最关键的，孩子会无比信任你，他对你没有怀疑，你所建立的这个世界，你给他讲的人物和这个东西，他就相信是这样的。比如最早的时候毕力格问我为什么把酒放在河里，我就跟他说，你摸河里凉不凉？他说凉。我说这个东西放在凉的东西里就不会坏了。他就相信这个东西是这样的，然后他把他自己的好多东西也都放里面去，他是非常信任你的。

林旭东 你去了以后跟他们说戏的时候，他们汉语也不是很熟练，是通过比划还是怎么样一个交流方式？

宁 浩 会有一个老师在中间，他们的老师等于是翻译，我也会给他们常规的启示。很简单，说心里话没有特别复杂的，没有很独特的技巧。

林旭东 拍摄中沟通的困难一直没有发生过？

宁 浩 没有。我觉得我拍电影到现在都没有遇过这种情况。

林旭东 拍几十条什么的？

宁 浩 很少，我最多拍十多条的，但通常都是因为技术问题。演员状态问题比较少。我最长的一次拍过十几条，有因为演员不好弄的，但是那种是非常难演的戏才会有。实际上文艺片很难遇到这种情况，文艺片基本都是很简单的状态，你坐在这说话，你这么说那么说都是对的，你只是说来说去的状态，不会说让你来一个大情绪，马上转变，没有那么高的技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