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的故事

（汉族）

石泉是一位劳动者型的机智人物。他的故事流传于甘肃省境内的汉族地区，作品具有西北特色。

七棱八角的石头

陶庄有户财主，吝啬刻薄，险恶狡诈，雇工汉们吃尽了他的苦头，于是大伙就给他起了个浑名“黑心狼”。

一年，黑心狼家新来个年轻的雇工汉，名叫石泉。他来只有半年光景，便把黑心狼斗了个落花流水，替穷哥们出了气。

黑心狼要盖一幢看戏的阁楼，他要求既要别致、美观，又要省钱。这天一大早，黑心狼悠闲地捋着山羊胡，迈着八字步，来到石泉跟前，吩咐道：“今天，你上山去拉石头，不要好的，要拣七棱八角的，越便宜越好。”

石泉感到为难，便说：“针尖还能两头快？那孬石头怎么用，还是拉好的吧。”

黑心狼双眼瞪得像两只铃铛：“好石头，那么贵的价钱，你腰包里掏？”

石泉只好点点头答应道：“好吧，那就拉七棱八角的石头。”说完，就去准备大车、牲口，很早就起程了。

傍晚，黑心狼听见石泉的鞭子打得叭叭响，响亮的号子那么悦耳、动听，心里乐得开了花，对老婆喊道：

“石头拉回来了，快叫人卸去！”

黑心狼也丢帽掉鞋地跑到门外，一看，呆若木鸡：车上空空的，哪有一块石头！他凶得像只饿狼：“你拉的石头呢？”

石泉对他笑笑，漫不经心地说：“老爷，山上所有的塘子我都跑遍了，都是些六面十二棱的石头。你要的那种七棱八角的石头，我一块也没有找到，所以我就空车回来了。”

黑心狼一听，知道上了石泉的当，气得浑身颤颤索索，脸色苍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顿饭省了吧

七月的一天后晌，天阴得很厚，既不打雷，又不刮风，雨沥沥拉拉下个不停。

石泉蹲在牲口棚旁边的一间草屋里，望着外面好似筛子筛下的又细又匀的雨丝，心想：这一个多月，又割麦，又打场，忙得四爪朝天，浑身骨架像散了似的，雨你下吧，下吧，我也该歇几天了。他歪在草铺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黑，屋里什么也看不清了。他心里纳闷，现在正是吃黑饭的时候，怎么还不叫吃饭呢？

俗话说：“十个财主九个抠，一个不抠是小偷。”这时，黑心狼大摇大摆地进来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石泉，我看这闷雨得下几天，雨天里也没有多少活，从今天起，就改为两顿饭，晚黑的这顿饭就省了吧！你没事，喂过牲口就睡吧。”说罢，转身走了。

石泉二话没说，走出草屋去牲口棚。棚里拴着黑心狼的坐骑。黑心狼很爱它，每次出门都骑这匹好马。石泉走上前，摸摸它的额头说：“伙计，我这一顿饭省了，你也省了吧！”

这场雨就这样沥沥拉拉下了十多天，石泉每天只随便给马上点儿草料，干一口湿一口，夜里也不给添草。农谚说：“马无夜草不肥。”那匹马渐渐瘦下去，眦骨突起，肋骨也一根根显露出来。那天，黑心狼要出门，把坐骑牵出来一看，先惊慌失措，然后暴跳如雷：“石泉，我的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怎么搞的！”

石泉一字一句回答：“老爷，你比我更清楚！”

“我清楚什么？”黑心狼两眼冒火，真想一口把石泉吞下去。

石泉又一板一眼地说：“我这一顿饭都省了，何况它是畜生！”

“噢，原来如此……”黑心狼气得一蹦一蹦地走了。

犁 地

农民陶瑞善的四亩地和黑心狼的五十亩大田相毗邻。这是一块上等好地，沙质土壤，乌黑油亮，捏一把都淌油，种啥得啥。黑心狼对这块地早已垂涎三尺，总想不花一文钱弄到手。他的办法是，在犁地时，春里半犁，秋里一犁往陶瑞善这边翻，用不了几年就可以把这块地蚕食完。陶家心怯黑心狼财势，也只好看在眼里，恨在心上，不敢声张。

路不平，众人踩。石泉给陶瑞善出个点子，叫他在挨着黑心狼地的边口，栽上两棵树，看黑心狼怎么办？雇工汉们谁都不愿去犁这块地，他们因这事受了不少的气，有的挨了打，有的还被扣了工钱。这天，黑心狼找到石泉，对他说：“五十亩大田边的那块地，谁也啃不动，我看只有你去。”

石泉想了想，说：“叫我去犁那块地，也行，但得有两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我才能去犁。”

黑心狼得地心切，便回答：“你说吧！”

“第一，我得用你那匹坐骑，第二，它没干过活，性子也烈，不好使唤，你得去牵笼头！”

黑心狼心想：舍不得金弹子，打不到巧鸳鸯，牵笼头，也不算失体面，便答应道：“行。”

这天早上，雇工汉、庄稼汉，还有黑心狼的闺女、媳妇一大家子，听说黑心狼要去牵牲口犁地，十分好奇，都跑来看热闹。

黑心狼在前面牵牲口，石泉在后面叫着号子，甩响鞭儿，赶着一犋牲口，犁得可起劲呢。眼看快到地头了，石泉看准地头上那个沤粪肥的大塘子，朝马脊背上猛抽了一鞭子。马一惊，带着黑心狼，扑向臭气熏天的粪池……

这时，石泉愤愤地把手中的鞭子投向粪池，扬长而去，另谋生路去了。

以上三则钱立言搜集整理

1. 七棱八角：指不好的。
2. 塘子：采石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