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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艰辛求学

百年香桐自峥嵘:张香桐传 作者:张维 著


第二章 艰辛求学

1.进入北大心理学系

秋风送爽,新学期开学了。

此时,已经是北京大学学生的张香桐,完全有资格在胸前佩戴上那令人羡慕的“北京大学”校徽,可是,他却没有戴上校徽,因为他不在北京。他现在是一名在册不在校的大学生。

考取北大后,张香桐连北京都没有去一趟。为节省路费,他把报到注册的事都委托给去北京的同学代办,课就更没有去听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段时间,张香桐必须到城防司令家去履行当初签下的合约,去做城防司令那几个千金的家庭教师。所以,他不能去北京进大学读书。他只能一边当家庭教师,尽心尽力地辅导这几个孩子的学习,一边挤时间自学大学课程——尽一个大学生的本分。

当然,这样一来,他要花的时间和付出的辛苦就比别的同学多得多了。

好在张香桐是一个吃惯了苦的人,又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他压根儿不怕吃苦,他觉得这样反倒很充实。他浑身总是感到有使不完的力气。教那些孩子时,他很负责,耐心讲解,循循善诱。做自己的功课时,他很认真,深入钻研,一丝不苟。晚上,他睡得很晚。早上,他起得很早。他想,我这是在把别人的一天当作两天用哩!别人活一年,我这不等于活了两年了?

也许是张香桐分外忙碌、格外充实的缘故,张香桐觉得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间一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到了学期考试的时候,张香桐的同学就把那些开卷考科目的考卷从北京寄到正定,张香桐认真做完后,又把考卷再寄回北京去,请同学代交给老师。

时光也真是过得快,张香桐采用这样的办法读大学,竟然转眼就“读”完三个学期了,张香桐的两年预科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了。这两年的预科,张香桐有一年半没有到学校上课,当了一名在册不在校的大学生。而今,只剩下最后一个学期了,他的同学对他说:

“香桐,这最后半年可是关键了!两年预科很快就要念完了。再有一个学期,就要升入本科了。如果这最后一个学期你再不到学校上课,那就有被取消升入本科的可能。你得快想办法!否则,你升本科的资格要真被取消了,那多不合算呀!”

自己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此时,张香桐也真不敢对此掉以轻心了。

于是,张香桐设法请了一位学习成绩好的朋友帮忙,要他代自己做半年的家庭教师,又征得了城防司令的同意,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张香桐这才安心地到北京大学去念完最后一个学期的预科课程。

张香桐到北平读预科这最后一个学期的时间是1929年的春季。北京从前一年起改称为“北平”。

张香桐带着满身朴素的“乡下气”,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古老的北平。

年轻的乡下人张香桐,凭着自己顽强的奋斗,迈着勇敢的步子,踏进了有着悠久历史传统、富有文化氛围、人才荟萃的大都市,开始接受当时的中国人中只有很少数人才能够受到的高等教育。从小那种贫苦农家艰难困苦的生活环境,帮助他培养起了一种不畏艰苦、不图安逸、知难而进、以苦为乐的坚苦卓绝的进取精神。他像一个永不停顿的奋进者,辛勤地、坚定地跋涉在人生的长途上。

大学时代的张香桐(1933年)

文科预科的同学都住在北大的“东斋”学生宿舍,从这个学期开始,同学们开始看到了一张新面孔。一个朴实的河北农村青年开始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乎每天清晨,同学们都会看到他在小树夹道的狭长庭院里踱着步念念有词地读英文或者看其他教科书。这便是赶来读预科最后一学期的张香桐。

走近一点,大家会发现,张香桐的穿着实在很寒碜。那件蓝色粗布大褂已经洗得发白,好几个地方还缀着补丁,脚上穿的是布袜子和黑布鞋。叫人一看便知道,这个人还远远没有脱除乡下人的那种“土气”。

生活节俭,清苦淡泊,本是张香桐多年来养成了的生活习惯;但另一方面,这倒也确是无可奈何之事,这实在是因为家庭的经济条件太差所致。此时已经成了北京大学学生的张香桐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

常言道:“忧患使人成熟。”年轻无助的张香桐,没有被贫困压倒。他一面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一面抓紧分秒,刻苦攻读。本来嘛,他从小就出身农家,生活给予他的,不是贫苦就是艰难。步入大学之前,他早已走过了一条由贫苦和艰难铺成的坎坷道路。他饱尝过生活的苦果,体味过贫困的辛酸。他始终未向贫苦低过头,未向艰难弯过腰。相反,贫苦和艰难有力地磨炼了他,使他变得结实和坚强,使他有勇气有力量去搏击人生道路上的狂风恶浪。

时间过很快,预科的这最后一个学期,在张香桐废寝忘食的努力中很快就过去了。他的两年预科读完了。到期末考试时,张香桐各门成绩都合格,于是,按学校的规定,他可以顺利地直接升入本科,并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选择进入本科什么系、什么专业学习。

升入本科,选择一个系,选择一个专业,这可以说是大体上决定一个人终生的事业方向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家都很郑重地在考虑这个问题。一天,张香桐与一些处得要好的同学,搞了一个畅谈选择科系的小聚会。大家畅所欲言,交流自己的想法,表明自己的志向。

北平是五四运动的发源地,具有“五四”传统的北平大学生中,以天下为己任的为数不少。特别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思想颇为活跃,几乎人人都胸怀大志,都想在不远的将来就能为国家、为民族做出一番事业来。很多人考虑自己的志愿时,几乎都不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而是主要着眼于看走这条道路能为国家、为民族做出什么贡献。

聚会一开始,气氛就很活跃。大家争先恐后地发言,阐述自己的志愿和之所以做出如此选择的理由。有人说决定进地质系,有人要进政治系,有人要去学法律,还有人想去念哲学系。

轮到张香桐发言了。他站起来,平静地说道:“我想入心理学系。心理学是研究人的,我要研究人。我想知道,人是如何进行思维的?又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进入心理学系学习,能够帮助我弄清楚这些问题。”

在张香桐看来,研究人的科学是科学中层次最高的。因为其他的科学都要人去研究,一切发明创造离开了人是不行的,一切工作都是由人去进行的,一切工具都要由人去利用的。那么,研究人的科学不是最重要、最关键的吗?这就是当时张香桐对心理学这门学科的朴素理解。

后来,张香桐果然如愿以偿,升入本科,进入了心理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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