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克特翁

希腊古典神话 作者:[德] 古斯塔夫·施瓦布 著;曹乃云 译


阿克特翁

阿克特翁是阿里斯塔俄斯和卡德摩斯的女儿奥托纳沃的儿子。他父亲是一位生性喜爱打猎的人。阿克特翁年轻时跟智慧的半人半马的肯陶洛斯人喀戎学习打猎的诀窍。有一回,他跟一群欢乐的伙伴在基太隆山区的森林里围猎。时到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耀,酷暑难熬,大家急切地希望寻找一块树荫纳凉。这时候,阿克特翁把伙伴们召集起来,对大家说:“我们今天打到了许多野味。因此,今天的围猎到此为止!明天再一起进行。”说完,他解散了围猎的队伍,自己则带着几条猎犬走进森林深处,希望找一块荫凉的地方,睡一觉避暑纳凉。

附近有一座山谷,名叫加耳菲亚,长满了松树和柏树,是呈献给阿耳忒弥斯的一块圣地。山谷的深处拐角上有一个树丛覆盖着的山洞。清泉聚成一池湖水,年轻的女神如果狩猎回来,常常在这里洗澡,借以消除疲劳。这时候,她正由一群女佣仙子陪同着,走进山洞。她把猎枪、弓箭和箭袋交给后面扛武器的女子。一位仙女给她脱下衣服,还有两位仙子姑娘从她脚上松下鞋带。聪明而又美丽的库洛卡勒将阿耳忒弥斯那松散的头发扎成一把。然后她们从清泉里舀来凉水,让凉水慢慢地从她身上冲洗流淌。

正当女神冲凉洗澡十分快乐的时候,卡德摩斯的外孙儿阿克特翁来到树丛深处。他无意之中踏进了阿耳忒弥斯的圣林,找到一块凉爽的休息地,非常高兴。仙女们突然看到闯进一位不速之客,一齐惊叫起来,冲过去,围住女主人,不让这位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可是女神高高地站在那里。她满面通红,羞愧难当,一双眼睛直瞪瞪地盯着闯入浴地的男子。那人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不肯移动半步。他非常吃惊,完全被眼前这幅美景迷住了。多么不幸的男人啊!他如果迅速逃走,尽快地退出这块是非之地,那该多好啊!这时候,只见女神突然俯下身子,退到一旁,用手在湖水里舀起一掌水,喷在对面小伙子的头上和脸上,一面又大声地威胁着说:“去向人们披露吧,告诉人们你看到了什么,如果你有本领的话!”

女神的话还没有说完,小伙子感到一阵害怕。他扭头就跑,他跑得多快啊,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不幸的男人没有发现,原来他在头上长出了一对树枝般的角,脖子也变长了,耳朵往外延伸,又长又尖。他的双臂变成了大腿,两只手变成了蹄子,四肢掩住了身上斑斑点点的毛皮。他已经不是人了,愤怒的女神将他变成了一头鹿。奔逃中他从水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天啊,我这个可怜人!”他真想呼喊一声,可是嘴巴却僵硬得犹如石头,发不出声来。他痛哭流涕,脸颊上挂满了泪珠,只有心脏和理智还残留在身体里。

他该怎么办呢?回到外祖父的宫殿里去吗,还是深深地藏在树林里?正当他又羞又怕的时候,他的一群猎狗围近过来。它们一齐冲向面前的雄鹿,将它赶得漫山遍野地乱奔狂逃。他一会儿跳上悬崖峭壁,一会儿跳下深山峡谷,惊恐万状地在他从前围追猎物的熟悉场地上逃命,自己成了今天围猎的目标。最后,一条凶恶的猎犬吠叫着窜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背上。其余的猎狗呼啸而上,锋利的牙齿将他咬得遍体鳞伤。正在这时,他的一群狩猎的朋友也闻声而来。他们一齐放出恶狗,让它们拼命撕咬着这头壮鹿。猎友们高声欢呼着,寻找他们的头领。“阿克特翁!”呼喊声传遍了深山密林,“你在哪里?瞧,我们猎到了多么肥壮的野鹿!”

可怜的鹿被穿在他的朋友的猎枪上,渐渐地断了气,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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