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为民除害

他们一行五人，押着匪徒回到蚌埠后，范子侠召集下属各县警察所长，要求他们带着各地的警员全部赶到蚌埠市迎宾广场集合。为了不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范子侠把各警察所长召集到内院，把警员全部安置到市里提前预定好的宾馆茶舍里。等清点过人数，确认没有一人迟到后，他们关上门窗，直到第二天清晨，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能走出门口半步。各警察所长一看这阵势，知道要有大的行动了。

鸡叫五遍后，范子侠按照提前准备好的方案，宣布作战任务，把各个警察所长以及他们所带的人马全部布置到了预定地点。

范子侠说：“各位兄弟，蚌埠百姓安危与否关键看此一战，希望各位兄弟尽心尽力。”

众人分头行动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到了他办公室的前门，在他身后拖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妻子听说他要去围剿土匪，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清晨早早起来，给孩子穿好衣服后就来看他了。他们在大门口正好走了个对面。范子侠揉了一下眼，用命令的口气冲妻子说：“你怎么来了？这里很乱，快回去。”

“俺担心你，所以就抱着孩子来看你了。”

“你回去吧！过了今天，以后什么时候想来看都行。”他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孩子胖乎乎的小脸蛋。他语重心长地说：“我要保护你和全城老百姓的安全，但是你必须保证我儿子的安全。”说罢，他就让卫兵把母子二人送回家了。妻子边走边回头看着他。他一直招着手，直到他们母子消失在街巷拐角。他随即跨上一匹棕色四银蹄马，飞快地朝北门奔去。

警察经过化装后，都打扮成了普通民众的模样。他们分成小组，责任落实到人，凡是见到腰间插狗尾巴草的人，一人尾随一个。只要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就可以就地惩处。范子侠要求，不要以杀人为目的，要尽可能让他们束手就擒。

太阳还没有落山，蚌埠市的四个城门早早地就关闭了。警员们的抓捕行动开始了，他们像瓮中捉鳖似的，把凡是身上佩带草标的人，全部缉拿归案，总共抓了将近300多活口。

夜幕下，范子侠亲自到被抓捕的人中间巡视。他来回走了几步，仔细审视着每个人的面庞，想从中找出什么。这时，他一挥手，身后有人战战兢兢地跑到了他的跟前，说到：“范局长！”

范子侠没有说话，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便明白了。这是早先抓到的俘虏，他明白范子侠的意思。他挨个在人群中，用手电筒辨认起来。走到中间后，他迅速跑了回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低声冲范子侠耳语到：“范局长，中间那个胖乎乎的就是吴法天。”

“谁是吴法天？站出来！让范某领教领教。”范子侠大声说到。

人群里没有一个人敢动，只有几个人在下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便恢复平静了。

“吴法天，真是无法无天，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尽了，不敢抛头露面了。其实像你这样的人也配做绿林豪杰？简直是蝇营狗苟的窝囊废。”

范子侠一挥手，两个警员从人群中把吴法天架了出来。此人穿着长衫，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范子侠感慨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从外表上，谁能想到，你就是杀人无数的恶魔。书记员，宣布吴法天罪状！”

书记员站在汽灯下，打开文件夹，当众宣布了吴法天的罪状：“吴法天，男，清末甲午出生，天楼山人，民国初年参与闹事，曾经手刃商贩，抢人财物。聚众天楼山，杀人无数。…………宣布吴法天死罪。递交法院执行。”

吴法天被戴上刑具押走了，其他匪徒都被收缴了枪械。范子侠说：“其他从犯，你们上有老，下有小，以前的罪过，一律不予追究，希望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众匪徒纷纷痛哭流涕，给范子侠跪下了。

范子侠说：“你们都起来吧，现在还要你们录口供，签字画押。如果将来你们死不悔改，一律格杀勿论。”那帮匪徒纷纷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了。

深夜时分，门外传来了马蹄声。一个警员汇报说：“范局长，我们已经将土匪的老巢天楼山全部放火焚烧了。这是从里面搜查出来的赃物。

警员将土匪们的赃物呈上。范子侠查看了一下，对书记员说：“明天上午在全城贴上布告，看是哪家哪户丢失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他们即日来公安局领取。其他没人领的，全部归公，用来赈济那些灾民以及生活苦难者。”

书记员摊开文件夹，迅速地把范子侠的话记了下来。

不到一周，吴法天的死罪便被上级核准执行了。吴法天死后，那些被监押的人，在范子侠向上级请求后，全部被释放了。蚌埠市的老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互相祝贺。那些曾遭受土匪残害的人家高兴地在自家门前放起了鞭炮，冲天喊到：“老天终于开眼了。”

这一次剿匪，范子侠共为一百多户人家平反昭雪，退还赃物赃款价值合计四十多万元。百姓们有感于范子侠为民除害的行为，制作了万民伞等旗牌执事，在当地百姓前呼后拥下，来到了公安局门前。范子侠大步走到门外，对前来的老百姓说：“乡亲们，大家回去吧，我不要那什么万民伞。那是清朝封建社会的东西，现在是民国了。我们当官做事就是为百姓谋取福利的。”老百姓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范子侠说：“我范某人不是那要面子的人，更何况民国有律法，规定官员要一心为国家，不沽名钓誉。你们这样做是陷我于不义啊，那我只有以死谢罪了。”说罢，范子侠真的拔出了枪，对着自己的脑袋。老百姓这才纷纷离开了。此后五六年间，蚌埠市出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安定局面，百姓安居乐业，匪盗事件再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