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胸怀家国

时光飞逝，将近五个年头过去了。范子侠家里又新添了一口人，他的小儿子范克华快一周岁了。范子侠虽说身肩公职，但他不吸烟，不喝酒。尤其对于上峰来视察，陪酒说好话他更是觉得言不由衷。五六年间，慢慢地他越来越觉得生活枯燥和无聊。上峰以及周围的人越来越对他不食人间烟火的行为感到不满。有一次，蚌埠市长邀请全市各级官员召开会议。张市长在会上大谈国家之繁荣，人民之幸福。范子侠有点听不下去了，当即站起来说：“我觉得我们开会应该以关心民众疾苦为己任，如果社会真要这么好了，那还要我们这些当官的干什么？”

范子侠语惊四座，偌大的一片宴席，顿时鸦雀无声。他们知道张市长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不由为范子侠捏了一把汗。张市长听后略显震惊，随后笑嘻嘻地端着酒杯来到了范子侠的面前，对范子侠说：“我听说范兄为政清廉，自从来到蚌埠后，百姓夸赞，实在是蚌埠百姓之幸呀。”

范子侠知道张市长在奚落他。昨天，蚌埠市政府报案说政府重要机密文件不慎丢失，希望他能以最快速度查找。

范子侠根本没有理会那一套，他觉得今天是张市长在公报私仇。张市长端起酒杯示意到：“范老弟，来，我敬你一杯。”范子侠站起身，什么也没说，只是端了一个空杯，往里面倒了一点水。说：“张市长，真的很抱歉，我不能喝酒。”

张市长说：“请老兄自便。”说罢，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范子侠说：“张市长，真是失敬。”

“你老兄今后可得要培养培养酒量，像这样下去，那可是不行的。那来抽一支烟吧。”说着，张市长递给他一支烟。范子侠回绝到：“抱歉，张市长，我范某历来是烟酒不沾，失敬了。”

“那老兄的爱好？”

张市长似乎故意要让范子侠难堪。

范子侠面对市长这咄咄逼人的架势，说到：“我范某人的爱好是救国救民。”张市长说：“那好。现在我听说北边长城一线，日寇入侵，范局长如有意，我倒愿意成全范局长。”

范子侠听后，说：“好！那真是太感谢张市长的引见之恩了。”张市长便冲周围人说到：“像范局长这样的英雄豪杰与我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呀！”

范子侠听后，就势站起来说到：“诸位宾朋，如今日寇侵占东北，虎视华夏，侵我国家，鱼肉百姓。难道我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取乐吗？”众人有的义愤填膺，有的眉头紧蹙，有的开始议论。

张市长赶紧说：“不是我们不抗战，蒋委员长不是说了吗？我们是要‘攘外必先安内’，再说了，我们枪不如人，炮不如人。外人入侵，蒋委员长自会让国联调停，我们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

“拯救民族危亡，自己不去动手抵抗，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管用吗？现在东北沦陷已经将近一年多了，国联一直在调停，日本人还不是照样入侵。短短三个月，一枪一炮都不放，就把整个东三省拱手让给了日本人。这正好助长了日本人的侵略气焰，这叫饮鸩止渴。”

“他们不去打日本人，却把部队转移到湖北一带去打红军。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有机可乘吗？”

周围的人在范子侠的感召和影响下变得群情激愤了，纷纷挥舞着拳头：“反对内战，一致抗日。”

张市长眼看招架不住了，厉声说到：“谁要是敢反对剿共，一律以破坏安定团结罪名处置。”张市长拂袖而去，宴会不欢而散。从那以后，范子侠知道自己的性格与官场上的虚伪客套格格不入，他越来越感到苦闷忧郁了。当他从报纸上看到，日本人在山海关集结重兵，在长城沿线排兵布阵，窥伺我中华大地的消息时，他便彻夜难眠，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