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上册)

第二节 高水平的文化使中国成为东方文化的渊源

中国通史 作者:白寿彝总主编;王桧林,郭大钧,鲁振祥卷主编


  第二节 高水平的文化使中国成为东方文化的渊源隋、唐时期先进的经济和政治,必然有相应的先进文化。隋、唐的文化在当时世界上是很有影响的,特别是对东方诸国,朝鲜、日本和南亚诸国的影响更大。

  隋唐文化与日本中国与日本是一衣带水的邻邦,从西汉起,中日两国就开始有了交往。日本最早的史籍《古事记》、《日本书记》,是在八世纪编写成的。在唐代以前,中国早已有多种史籍记载日本的历史了。简略提到日本的史籍,有《汉书·地理志》、《山海经·海内北经》、《论衡·儒增篇》、《后汉书·东夷传》等。记载较详,史料价值较高的是《三国志·魏志·倭人传》,全文两千多字,内容十分重要。这是现存有关四世纪以前日本基本情况的唯一史料。直至今日,日本史学界还非常重视《三国志·魏志·倭人传》的研究。显而易见,欲知日本有文字可考的历史,须从中国古籍谈起,说明中日文化关系的密切。

  最初,日本接受中国文化是通过朝鲜半岛间接得到的。到隋、唐时期,日本的有识之士已经不满足于这种情况,于是就出现了遣隋使、遣唐使,直接来华吸取中国的文化。木宫泰彦先生说:“日本古代人民生活,在精神和物质两方面,都因中国文化的输入而丰富起来。但是,这些中国文化,都是由三三两两移来的朝鲜人和乐浪,带方的汉人带来的,只是自然而然地、极其缓慢地经由朝鲜半岛传入的。这样始终听其自然发展下去,对于当时多少能够阅读中国典籍,开始理解中国文化的先进人士,是不能忍受许久的,一定热切希望前往当时堪称东方文化渊源的中国,直接吸收优秀的文化。这种愿望的具体实现,便是遣隋使的派遣。”

  隋朝以前,日本虽然也曾多次与中国通好,但日本朝廷都未曾预闻此事。遣隋使是日本推古天皇十五年(607)圣德太子开始派遣的。小野妹子等日本遣隋使,由百济使节陪同,于大业四年(608)到达长安。

  遣隋使来华的目的是求佛法,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广泛地输入中国文化。因为第二次遣隋使中既有僧人,还有学生。圣德太子在和朝鲜人的接触中,知道了很多有关中国文化的知识,并阅读了些汉文典籍,从而非常向往中国文化,必然想方设法试图吸取,遣隋使势必也就肩负这种任务。

  事实也是如此,日本的遣隋使成员,多是隋以前从大陆通过朝鲜半岛迁来的汉人。因他们懂汉字,通晓汉语。在隋以前,这些人在日本常出使海外,起草外交文件。例如,南北朝时,日本雄略天皇上南朝刘宋顺帝的表文,有六朝风格,是骈俪体裁,显然是这些人的手笔。遣隋使在中国留学有长达二三十年者,对隋末唐初的政治有深刻的了解,接触也很广泛。因此,回国以后必然对日本文化产生很大影响。反之,他们对日本的落后政治也必然有所不满。同时,“听到他们传说的知识分子,也必然想要赶快起来仿效,可能不拘内容怎样,哪怕只在形式方面,也殷切期望尽速修饰宫廷的冠服,整饬政府的编制。当然,这种愿望并不是到了这时才开始出现的,早在同吴国(中国南朝刘宋)往来的雄略朝(475—479)时,就已经有了萌芽,到了推古朝(593—628),这种倾向便更加显著起来,具体表现在圣德太子的制定冠位和颁布宪法上。随着遣隋留学生的回国,这种愿望更加强烈,已经达到无可遏止的程度。”由此可见,遣隋使的活动达到了日本统治者派他们来华的目的。

  由于遣隋使的作用,中国文化在日本的影响进一步加深。但日本的有识之士并不满足,反而“益加赞叹向往,热狂地试图汲取、模仿。遣唐使的派遣就是实现这种愿望的手段”。

  遣唐使的派遣,前后十三次,还有两次是只有任命,并未成行。遣唐使的成员,最多的一次达六百五十一人,最少的也有一百二十人。其中,最重要的是大使、副使、判官、录事等官吏。充当这类官员的条件,主要是通晓经史,长于文艺,也就是著名的学者或文人,至少也是有一技之长,如善弹琴或琵琶者。其次是对唐朝熟悉的人,如遣隋留学生回国后,多又充任遣唐使者。这些人当然是容易接受唐文化的。

  另外,遣唐使中还有医师、阴阳师、乐师、画师等。医师除了为使团人员医治疾病外,就是为了到唐请教疑难问题;阴阳师也是为了到唐请教疑难;乐师主要是到唐参观礼见、朝贺、拜辞等仪式奏乐的;画师可能是为了到唐描画唐朝珍奇风物的。总之,遣唐使是为了到唐吸取先进文化而组成的。

  遣唐使的成员回国后,很受重用。很多人做了朝廷或地方的文武官员。这些官员在任职期间,利用各种机会,把在唐朝的所见所闻推广于日本。在日本历史上有划时代意义的大化革新,就是日本留唐的学生在政治上发挥作用的标志。

  大化革新的主要内容有:(1)废除贵族私家占有土地和部民制度,把全国的土地和人民都作为天皇(国家)的公地和公民。(2)实行班田制。朝廷对六岁以上公民,每六年班给口分田一次,男子二反(反也称段,一反约合9.918公亩),女子为其三分之二,奴婢为其三分之一,死后归还国家。受田者负担租庸调。租即田租,交稻米;庸即役,每人每年十天;调即贡物,交纳绢或布。(3)在官制方面,废除世袭制,各级官吏均由国家任免,集权于朝廷。

  从革新的内容看,班田制与唐朝的均日制大体类同,而且沿着共同的道路向前发展,国家掌握的土地又逐步转入私人手中,形成了庄园制。官吏制度的改革,实际上也是以唐为榜样的。由此可见,大化革新是日本学习唐朝文化在政治方面所产生的后果。

  《唐律》对日本的影响非常显著。大化革新后,日本官制仿照唐制,设立刑部省。唐高宗乾封二年(667),制定了最早的成文法典《近江令》。编纂《近江令》的就是随同遣隋使小野妹子来华的高向玄理和僧旻。高向玄理在中国留学三十二年,僧旻在中国留学二十五年。《近江令》的主要依据,就是武德、贞观、永徽三朝的令。稍后又颁布的《天武律令》,也是以武德、贞观、永徽三朝律令为蓝本的。

  《大宝律令》是日本历史上所谓划时代的法典,它与《唐律》一样,都有十二篇,其篇目次序都和《唐律》一样,内容也大致相同,只是在有些地方加以简化与省并。正因为如此,有人认为:“日本律令制时代的法典,亦步亦趋地追随唐朝。”同时还引用日本学者的话说:“自奈良至平安时期,吾国王朝时代之法律,无论形式上与精神上皆依据《唐律》。”另外,鸠山和夫与阪本三郎合著的《日本法制史一班》,把日本的法律发展史分为四个时期,其第二时期就径称为“模仿唐时代”。这又充分说明,唐朝从政治上与文化上对日本的影响都是极为深远的。

  日本文字是根据中国文字创制的。最初,日本没有自己的文字,大约从三世纪起,中国文化通过朝鲜半岛传入日本,如《论语》、《千字文》都由百济人传入日本。到五世纪,日本贵族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汉字了。到八世纪,日本才正式有了文字。日本文字的“片假名”,是吉备真备根据汉字的偏旁而创制的楷书字母,“平假名”是空海根据汉字草体而创制的草书字母。空海是唐德宗(780—805)时到长安青龙寺学佛经的和尚。吉备真备是唐玄宗(712—756)时在唐留学的学生,他在唐的十七年中,对于经史、法律及技艺,都很有成就。回国时带回许多典籍和文物,如《唐礼》、《大衍历经》、《大衍历成》、《乐书要录》、测影铁尺、铜律管、弓箭等,对日本礼制、历法及音乐的改革创造作出了很大贡献。

  在文学与史学方面,日本受唐的影响也很显著。日本遣唐使和留学生回国,带回不少汉文诗文集。唐玄宗天宝十载(751)以后,日本作者也相继写出了不少汉诗文集,如《怀风藻》,是最古的汉诗集,是日本贵族文学的代表:另外,还有《凌云集》、《文华秀丽集》、《经国集》等,也是著名的文学作品。日本最早的史籍《古事记》,是公元712年用“万叶假名”写成的。《日本书纪》是公元720年用汉文写成的。其后,《续日本书纪》、《日本后纪》、《续日本后纪》、《文德天皇实录》、《三代实录》等书,都是按汉文编年体相继写成的。这五种书,加上《日本书纪》,合称《六国史》。《六国史》的年代互相衔接,从神话传说起,直到公元887年,内容虽然不完全可信,却是日本古代的重要历史文献。大约同一时期,还写出了一些《风土记》,相当于中国的地方志。

  中国的书法艺术与绘画,也在日本很有影响。“书法”在日本称为“书道”。日本的奈良时代(710—789),学习王羲之字体蔚然成风。空海、橘逸势、嵯峨天皇合称平安时期(794—1185)的三笔。传说空海在唐时曾向韩方明学习书法,橘逸势在唐时向柳宗元问过书法,嵯峨天皇的字,学的是欧阳询体。至于绘画,一方面是中国画在日本广为传播,另一方面是日本人也多模仿中国画,或者以中国为题材绘画。这两方面的画,日本统称为“唐绘”。空海由唐带回日本的真言五祖(金刚智、善无畏、一行阿阇梨、不空金刚、慧果)画像,日本至今还收藏完好。

  在城市建设和建筑艺术方面,日本也极力模仿唐朝。公元694年,在飞岛(在奈良县境)建立藤原京;十四年后,又在奈良建造平城京,公元710年迁都于此。公元794年又迁都到平安京(今京都),一直到1192年。这三个都城,都是模仿唐都长安规划营建的。平城京和长安一样,也有朱雀大街,东市、西市。平安京仍然是按照长安的街市布局,而规模比平城京更加宏大。虽有大小不同,但其构造、布局大体相似。至于宫殿、寺院、官衙和私人住宅的建筑,也完全是仿唐的。

  总而言之,唐代的中国文化对日本的影响是极为广泛而深远的。日本学者认为:“唐朝三百年间,由于学生、学问僧学来和带回的中国文化产物,不断给予日本新的启迪,中国前进,日本也前进。因此,日本的文化一刻也没有停滞,不断吸收中国的优点,经过整理提炼,咀嚼融化,终于在平安中期以后,在各个方面都逐渐摆脱了唐风,产生了优美、典雅的日本文化。”

  日本受唐文化的影响,日本的遣唐使、留学生起了重要作用,同时,唐到日本去的汉人也起了相当作用,在隋、唐以前,日本早有“秦人”、“汉人”、“新汉人”的存在。所谓“秦人”,是指一个被认为是秦始皇的后代的名叫弓月君的人,从朝鲜带到日本去的汉人;所谓“汉人”,是指一个被认为是东汉灵帝后代的名叫阿知使主的人,从朝鲜带去的一部分汉人;所谓“新汉人”,是指在“秦人”、“汉人”之后移居日本的汉人。这些人都成了日本民族的组成部分。遣隋使的成员多是他们。

  在唐朝和日本的交往中,除了这些已经成为日本人的“秦人”、“汉人”、“新汉人”的作用之外,到日本去的唐人也发挥了很大作用。

  到日本去的,有些是以便者的身份赴日,完成任务以后就回国的。例如,隋炀帝时就曾派文林郎裴世清等十三人随小野妹子出使日本,并带有国书。到日本后,受到隆重接待,天皇接见裴世清时说,“我闻海西有大隋,礼义之国,故遣朝贡。我夷人,僻在海隅,不闻礼义,是以稽留境内,不即相见。今故清道饰馆,以待大使,冀闻大国惟新之化。”回国时,日本天皇又派小野妹子同行。隋使来往均有小野妹子陪同,而且受到隆重接待,足证日本对隋的尊重。这正是中国文化对日本有影响而使其产生羡慕之心的结果。到了唐朝,这样的活动更多。日本曾专门派过送唐客使。唐朝也常在日本的遣唐使回国时派遣人伴送,伴送的唐使有时达数十人之多。如唐肃宗上元二年(761),日本迎入唐使高元度回国,唐派沈惟岳、陆张什等三十九人伴送;唐代宗大历十三年(778),日本持副使小野石根回国,唐派赵宝英、孙兴进等数十人伴送。这些伴送者,由于当时条件的限制,常因失去渡海机会而留在日本,这些人对唐朝文化的传播必然发挥很大作用。例如,袁晋卿、皇甫东朝都是唐玄宗开元二十四年(736)去日本留在那里的。袁晋卿精通《文选》、《尔雅》的字音,皇甫东朝擅长音乐,他们对于日本音韵学的发展与日本音乐的发展,都有很大贡献。

  唐朝的僧人也有不少到日本后没有再返回者。在这方面,最有名的是鉴真。鉴真于玄宗天宝十三载(754)率领弟子二十四人东渡日本。他除了在日本传授佛经之外,在建筑、医学、雕塑等方面,也有很大贡献。他与其门徒建造了唐招提寺,寺中金堂,现仍存在。此堂被认为是“今日所存天平时代(729—748)佛殿之最完备者,其构造装饰,足以代表当时最发达之式样手法”。

  在医药方面,他也很有贡献。当时日本人对某些药品还难辨真伪,鉴真以鼻辨别,非常准确。他还带去许多药方,据说,奇效丸、万病药、丰心丹的方子,都是鉴真带去的。

  在雕塑方面,鉴真与其门徒创作的佛像,独具一格,在日本雕塑史上,被称为招提寺派。“鉴真的门徒,多是建筑、雕塑的专家,他们在唐招提寺,发挥了唐代艺术的新成就,比过去传到日本的艺术有所发展,因而更快地促进了日本天平时代艺术高潮的形成。”

  隋唐文化与朝鲜半岛朝鲜半岛与中国唇齿相依,自古以来关系十分密切。中国文化传入日本,朝鲜半岛是起了桥梁作用的。隋唐文化对朝鲜的影响,不管是三国分立时代,还是新罗统一以后,都是非常广泛而深刻的。

  新罗统一朝鲜半岛后,日本认为新罗是“中国文化的分店”,因此,日本除了向唐朝派遣留学生以外,还向新罗派了不少留学生。在此以前,大业四年(608),日本的遣隋使还曾与百济使节共同到达隋朝。日本学者估计,百济使节“或许为日本使节充任向导”。这说明朝鲜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比日本更早。

  朝鲜是十五世纪才有自己的文字的。在此以前,一直使用汉字,阅读汉文书籍。在三国分立时代,高丽的书有《五经》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春狄》、《玉篇》、《字经》、《字林》;“又有《文选》,尤爱重之”。百济“其书籍有《五经》、子、史,又表疏并依中华之法”。不仅汉文书籍广为流传,书法也很有影响,唐初的书法家欧阳询,“高丽甚重其书,尝遣使求之”。新罗也大体类同。例如,贞观二十二年(648),新罗王真德派其弟金春秋及其子文王到唐。金“春秋请诣国学观释奠及讲论,太宗因赐以所制《温汤》及《晋祠碑》并新撰《晋书》”。三国统一不久,新罗王政明就于武则天垂拱二年(686)遣使到唐,“因上表请《新礼》一部并杂文章,则天令所司写《吉凶要礼》,并于《文馆词林》采其词涉规诫者,勒成五十卷以赐之”。由此可见,新罗对于汉文书籍也是非常向往的。

  朝鲜人为了阅读汉文书籍方便起见,在新罗统一后,由薛聪创造了“吏读法”,就是利用汉字的音表示朝鲜的助词、助动词,夹在汉字中间,帮助阅读汉文。这种方法,对朝鲜文化的发展起了促进作用。

  为了直接吸收唐朝文化,在贞观年间,“高丽及百济、新罗、高昌、吐蕃等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于国学之内”。新罗统一朝鲜半岛以后,派遣了更多的留学生到唐学习,在长安设有新罗馆。唐文宗开成二年(837),新罗派到唐的留学生多达二百多人。从唐穆宗长庆元年(821)到唐末,登科学的新罗学生有五十八人。其中最有名的是崔致远。崔致远十二岁入唐求学,他的父亲对他抱有很大希望,临行前告诫他说,“十年不第,即非吾子也。行矣勉之!”崔致远到唐后,“追师学问无怠”。到信宗乾符元年(874),“一举及弟,调授宣州漂水县尉。考绩,为承务郎、侍御史、内供奉,赐紫金鱼袋”。黄巢起义后,他又为高骄淮南从事。后来,又为“侍读兼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郎,知瑞书监”。他的著作有《桂苑笔耕集》20卷。这部著作,不仅在中国流传至今,而且是朝鲜现存的一部有价值的文集。不言而喻,崔致远在中朝文化交流史上是有重要地位的。

  中国人到朝鲜传播中国文化者也是起了积极作用的。

  日本古代所谓的“秦人”、“汉人”、“新汉人”等,主要都是从朝鲜半岛东渡的中国人。可见在朝鲜半岛的中国人是不少的。通过这些中国人有意的传播或无意的影响,朝鲜必然愈来愈多地接受中国文化。

  隋朝末年,隋炀帝发动进攻高丽的战争。由于战争失败,军队溃散,很多人未曾回国,流落在朝鲜。武德年间,唐与高丽通好,高祖给高丽王高建武书曰:“隋氏季年,连兵构难,攻战之所,各失其民。遂骨肉乖离,室家分析,多历年岁,怨旷不申。今二国通和,义无阻异,在此所有高丽人等,已令追括,寻即遣送;彼处有此国人者,王可放还,务尽抚育之方,共弘仁恕之道。”“于是建武悉搜括华人,以礼宾送,前后至者万数,高祖大喜。”尽管这次有不少人回国,但已经在那里娶妻成家、未曾回国者还是很多。贞观十五年(641),唐太宗派陈大德出使高丽,陈大德雅好山水,到处游历,“往往见中国人,自云:‘家在某郡,隋末从军,没于高丽,高丽妻以游女,与高丽错居,殆将半矣。’因问亲戚存没,大德绐之曰:‘皆无恙。’咸涕泣相告。数日后,隋人望之而哭者,偏于郊野”。不难看出,隋末流落在朝鲜而唐初也未曾回国的华人是为数不少的。这些华人,从文化知识到生活习惯,都会给朝鲜以不小的影响。

  除此而外,受政府派遣前往朝鲜者,更是有目的的去传播中国文化。武德七年(624),唐高祖派遣沈叔安前往高丽封高建武为上柱国、辽东郡王,“仍将天尊像及道士往彼,为之讲《老子》,其王及道俗等观听者数千人”。听讲《老子》者数千人,正说明朝鲜人对中国文化的向往。

  武德九年(626),新罗、百济、高丽三国之间矛盾激化,高丽阻止百济、新罗与唐往来。于是,百济、新罗派人到唐求援,并指责高丽“闭其道路,不得入朝”。唐太宗派朱子奢前往和解,三国才都能与唐交往。可见百济、新罗与高丽一样,也是向往中国文化的。

  新罗统一后,中国文化继续向朝鲜传播。开元十六年(728),新罗王兴光“遣使来献方物,又上表请令人就中国学问经教,上许之”。开元二十五年(737),兴光卒,玄宗派刑“往新罗吊祭,并册立其子承庆袭父开府仪同三司、新罗王”。在刑临行前,玄宗对他说:“新罗号为君子之国,颇知书记,有类中华。以卿学术,善与讲论,故选使充此。到此宜阐扬经典,使知大国儒教之盛。”刑出使新罗,除了吊祭兴光,册封新王外,主要任务就是讲授儒家经典。无疑,这是唐统治者有目的地去朝鲜传布中国文化。

  中国文化对朝鲜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在三国时代,高丽的“种田养蚕,略同中国”,“兵器与中国略同”。百济的“婚娶之礼,略同华俗”,“有文籍,纪时月如华人”。新罗“言语名物,有似中国人”,“其文字甲兵同于中国”。

  新罗统一后,像唐朝一样建立了朝廷集权制度。在朝廷设省,地方行政单位为州、郡县,全国有九州、四百多郡县,还有五个小京。选拔人才的办法也是仿唐在京城和地方设立学校,通过考试选拔。另外,由于中国天文、医学、算学的传入,也设置医学、律令、算学、天文等各种博士。这些博士,一方面教授生徒,一方面从事有关方面的研究工作,都取得了相当成就。再者,在建筑、雕刻、艺术等方面,唐对朝鲜的影响也是非常深远的。

  日本、朝鲜的古代文化并不等于中国文化的搬家,而是日本、朝鲜在吸收中国文化的基础上,结合本国历史的特点加以创新的结果。例如,日本、朝鲜最初都使用汉文,但由于日本、朝鲜人民的生活习惯、文化传统、历史发展的具体特点等有所不同,所以他们先后都又创造了自己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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