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北京民主胡同21条(1)

民主胡同40条 作者:司马南


  

司马南著作即将面世,我想到两千年前司马迁的话:“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司马南尽管在电视屏幕上奔忙,但他愿向人靠拢,此书即为明证。

——中央电视台主持人赵忠祥

后夹道1

民主的阶级属性提示我们,谁是让人牵挂的娘家人

问:资产阶级的民主好比是一个矮个子成年人,社会主义民主好比是一个12岁时的姚明。

成年人虽然基因有缺陷,但是毕竟发育成熟了。姚明未及成年,上场伊始动作尚存许多幼稚之处,所以二者相比,社会主义的民主优越性没有完全体现出来。

我的这个理解,司马南先生认为有道理吗?

司马南:你太有才啦。这个比喻很有意思。

看民主问题,不仅要看贴着什么标签,是什么主义的民主,还要看民主的发展阶段,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子。姚明在12岁的时候,没有×××个子高,你信不信?我们不能据此得出结论说姚明不及×××的个子高。我们要有信心等待,更要细心培育社会主义民主。假以时日,姚明长到18岁再和×××比比看嘛。

当然,对于严密的论证和学理而言,任何比喻都是不恰当的。

我们的确应该承认资产阶级的民主全部优点。

除了他已经发育成熟,释放出全部能量以外,从外部观察,资产阶级民主还有一个特点很重要,那便是形式感强。

共产党人要搞的民主,是社会主义的民主,全名叫“人民民主”,质在求其实也;资本主义的民主是有钱人的游戏,目的在于造成“虚假的认同感”,所以花样繁多五色炫目也。但是,人家的民主,好比美国大片,很具形式感,很有观赏性,兼具互动性,非常适合今天这个浮躁时代文化传播特征。

实话说,过去我曾经对此不屑,今天我的看法有点改变,对西方民主的这方面的特点,应该从两方面加以分析才对。

问:我来提醒司马老师注意概念的完整。

您使用资产阶级民主概念的时候,对应的应该是无产阶级民主对不对?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才是一对范畴,才具有可比性。而您讲资产阶级民主概念时反复使用的是社会主义民主,您是否在回避某种概念?

司马南:敝人认识上有局限,学识上也有欠缺,但是在这种场合回避问题,不是我的本意。你的问题很好,似在提示我们,需要注意民主的阶级性问题,这可是个敏感的问题啊。

中国共产党曾经的那种摧枯拉朽的力量,相当程度上来自于带领人民向帝国主义、向封建主义、向官僚资本主义发起的“民主的冲锋”。

依照《共产党宣言》的本义,共产党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其自身需要在争取工人阶级利益的斗争当中,即为民主而斗争的过程当中成长。依照上海中共一大给出的中国共产党的本义,中国共产党党旗上不仅有工人阶级的标志,还有农民阶级的标志,这已经是正统的共产主义在中国的一种引申义了。

依照今天中国共产党人的新定义、引申义,中共肩负“三个代表”重任,是整个中华民族的先锋队,而不能说仅仅是“无产阶级先锋队”了。

新定义引申义的社会基础现实基础是客观的:你、我、诸位、大家已经不完全是无产阶级了呀。

敝人北京南锣鼓巷有一个书房,百米大多,司马南专用。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无产阶级。那么,此刻在座的赵教授、李书记……也都在自己的名下记有股票、债券等金融性财产和不动产,对不对呀?

这不好笑,也不必害羞,更无所谓难为情。

今天,在美国西海岸买了豪华别墅,在中国境内名下存有几十亿个人资产的企业家也纷纷入党,这个党再叫“无产阶级的先锋队”显然不合适了,过去的提法需要与时俱进。

所以,请大家重温最新版本《中国共产党党章》总纲部分第一句话——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

我知道,在无产阶级先锋队问题上,党内外的人们有不同的理解,认识尚未统一。但是,我们必须正视现实。

这也叫一切从实际出发吧。

中国共产党的本身是为民主而生的,是民主的产物。

在争取和实现民主的过程当中,实现了民富(不是均富),民富体现了民主。这没有什么不好啊,今天谈论民主问题,完全不必遮遮掩掩,尤其不能遮掩的是民主的阶级属性问题。

一谈阶级属性,有些人就皱眉头了,他们不喜欢提阶级,因为提阶级就会把一些事谈得特别裸露和彻底。中共中央30年前业已做出决议,废止“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口号,但是《中国共产党党章》里,大家有没有认真地读?

最新版的《中国共产党党章》里面依然讲到,“阶级斗争还在一定范围内存在……”明明有阶级斗争啊,我们怎么能装着不看呢?

民主的阶级属性怎么能被普世价值一类花里胡哨的词遮住呢?

遮住了这些,我们还能记得住我们共产党那些让人心疼的娘家人是谁吗?

记不住谁是我们的娘家人,看看党旗嘛。

镰刀代表农民,斧头代表工人。

共产党争取民主、建设民主,和资本家阶级政党的最大的不同,就是要为工人农民为主体的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争权、争利、争尊严。

所以,绕了一个大圈回来,还是那个核心意思:

一旦“民主变成了选主”,“选主变成了金主和资主”,那就等于把工人农民其他劳动阶级“涮”到一边去了。在今天事实上一部分人富了,另一部分人尚在贫穷状态的情况下,“选主”和“金主”的风险已然成为中国人民民主的大敌,这样的民主,纵然“程序再正义”,说辞再漂亮,形式再先进,美国民主基金会为代表的海外势力再支持,也应该一耙子把它统统打翻在地,因为它欺世盗名,因为它背弃中国共产党人理想。

后夹道2

某些所谓“公共知识分子”贩卖“私货”

问:司马南老师,干嘛那么慷慨激昂?今天再谈阶级是不是有一点向后看迂腐的味道?就公共知识分子的共识而言,阶级的提法属于走回头路,属于老套筒、汉阳造,今天的政治民主,必须跳出阶级话语的圈套,进入到真正属于公民的境界。

司马南:我注意到有一些所谓“公共知识分子”不喜欢阶级属性的提法,他们喜欢标榜自己是超阶级的。但也有人例外,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阶级属性,甚至到处张扬自己的“美国军火商、石油商阶级”、“美国资产阶级”的属性。比如那个王怡,那个余杰,在白宫里被小布什总统接见一回,未及人家白宫发表文告,王先生和余先生自己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抢先发表记录、纪要,大肆张扬,“美国总统召见我了”,“美国总统召见我了”,“我跟布什总统提了,要他支持中国民主运动,制裁中国政府……”看看,人家是不怕什么有阶级之嫌的,甚至不怕被人指为汉奸,幸好这样英勇的所谓公共知识分子还不多。

本来,中国古代社会,有大家敬重的“读书人”,有自我调侃的“穷酸秀才”,没有什么“知识分子”说法,更没有什么“公共知识分子”。古代读书人讲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抱负是“以天下为己任”的。

大约是受了西学的影响,有人把“知识分子”与“知识阶层”最先区别开来,称知识分子为“学界分子”,称知识阶层为“知识界”。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同时使用了“知识分子”和“知识阶层”两个词。1933年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根据地的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明确规定:知识分子是一个社会阶层,属于“脑力劳动者”。

另据台湾某教授考证,19世纪30~40年代,一拨留学生为主体的人,把德国哲学引进俄国,这拨人对当时落后的沙皇俄国不满,他们带回西欧社会思想及生活方式,满怀乌托邦的理想,喜欢高谈阔论,也有人致力于实际的社会改革,他们当中后来产生出不同的思想群体,如民粹主义、马克思主义、自由主义、新康德主义等。

“公共知识分子”这个词,据传是雅各比教授所首创,他的本意是希望知识分子不要清谈乌托邦理想,也不要抖机灵耍小聪明,而要从公众关心的问题出发研究切实的问题。拉塞尔·雅各比(Russell Jacoby)是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历史系教授,他的著作包括《社会贫血症:当代心理学批判》(1975)、《心理分析的压迫》(1983)和《乌托邦的终结:冷漠时代的政治与文化》(1999)等。他的书我是一本也没看过,但是,“知识分子哪去了”、“知识分子的作用”问题,的确关系重大。知识分子,在崇尚“知识就是力量”的非互联网年代,你的知识非常重要你知书达理呀,推动社会进步,你有责任呀,因为读书有知识,通常也比较能干。所以无论西方东方,成大事都离不开知识分子。西方的后文艺复兴、理性启蒙、社会主义运动,都是知识分子带头完成的。所以,“知识分子”这个词,有着引人瞩目的人文光辉,中国旧时代富家小姐“春思”的对象通常都是穷酸秀才(当然,这与戏本本身就是穷酸秀才编的有关)。西方学者倾向于认为,哲学家罗素、沙特等人逝世后,知识分子的时代即已结束,不是说社会没有知识分子,而是指知识分子的作用越来越有限,其精神境界越来越世俗化,大个头的、引领社会的、堪为君子之德风的公共知识分子凤毛麟角,甚至像野生华南虎一样根本就见不着了。不信大家可以数一数,世界范围之内,这样的知识分子哪位堪任之?中国范围之内,这样的知识分子,哪位堪任之?有人认为,美国的乔姆斯基是知识分子这个光辉传统的最后一抹余晖。其人是很有意思的人,语言学家兼涉政治,常有惊人之语,我经常乐呵呵地看他的东西。但是,大家注意到没有,假如乔姆斯基确为公共知识分子的最后一缕余晖,其人在美国主流社会根本不得好烟抽,是媒体封杀的对象,这一美国人文特色,岂非更加耐人寻味?

在人们忧虑公共知识分子像野生华南虎一样稀少稀缺的时候,中国却大批量地像冬储大白菜一样贡献了一大批。某家杂志,编了一个“公共知识分子名单”,看架势,每年都会推出来一个名单,我至今弄不清楚,这些大白菜分子是按照什么样的定义标准产生出来的。

名单相当混乱,有老文化人,有新文化人,有没文化人,有官员兼文化人,有的有名,有的没名,有的可疑,有的可敬……仔细研究到了半夜,关了电灯,我才终于看明白了一些:除掉那些扭开电视不得不看的某些熟脸人之外,该名单致力于推出的是一批甚为可疑的“神怪文人”(这是我生造的一个概念),什么叫“神怪文人”?

原来谁大叫“新闻自由”,用以淹没陈腐的新闻的党性原则,谁大叫“社会公器”,用以淹没没有新意的人民性的本质,谁大叫“第四权力”,用以削弱第一第二第三权力,谁大叫“公民社会”,用以消解和边缘化人民天下,谁大叫“结束专制”,用以诋毁执政党的合法性,谁大叫“三权分立”,用以羞辱“党民法”三统一的中国政治原理,谁大叫“三位不一体”,用以张扬“法大于天”……且要叫出水平,叫出社会知名度,叫出南方某报写社评呼唤普世价值,叫出杨佳动刀子自信死得其所,叫出美国什么基金会发奖奖励中国人权斗士民主斗士,叫出美国总统单独接受某家媒体采访善男信女弹冠相庆,叫出某机构直接领受海外右翼势力拨款,叫出叫喊者西方求学旅游不用掏钱即有人主动买单,叫出五花八门的奖金自己动不动就奇怪地送上门来……

那大概就是某些人眼中的所谓“公共知识分子”了。

要是再签署一个主张“普世价值格式化中国”,“共产党应该腾地方换位置”,“军队应该与共产党剥离”一类的“宪章”什么的,那无疑就是“公共知识分子”的精英了。

这一类“精英分子”,最喜欢用“民主”的词句蛊惑人心,他们把自己打扮成超阶级的代言者、公共事务的评判者、公共利益的“守望人”,不同利益群体的吉祥物,具有非常大的迷惑性腐蚀性。

本人言说民主,反复提醒公众要注意防范的最具迷惑性的敌人就是某些所谓的“公共知识分子”。

后夹道3

民主不民主,不能只看有没有一场“全国总统直选秀”

问:邓小平在民主的问题上有许多论述,其中专门谈到过直接选举。邓小平似乎对直接选举并不反感,对竞争性选举、普选也不反感。

您怎么看这一现象?

司马南:既然这样说,就应该回到小平同志的具体论述上来。

小平同志1987年对香港代表团的人说:“我们这个大陆,县以上是间接选举,县以下是直接选举,因为大陆有10亿人,文化素质不高,一步一步来嘛。经过半个世纪后,可以实行普选……”

对这段话,我的理解是,海外来的人对中国为什么不实行直接选举有疑问,小平同志专此作出解释。在小平同志心目当中,普选有啥子了不起嘛,直接选举也不是啥子理论禁区。但是因为人口众多,因为人群的普遍素质不高,因为社会发展阶段与发达国家不一样,中国不可能、不应该、没必要立即实行全国的普选和直选。民主不民主,不能只看有没有一场全国的总统直选。

既然有人特别在意特别强调不断提问,当着香港代表团的面,小平同志就做了这样的解释。这个解释,不仅表明政治态度,而且也是对中国民主发展路径的一种可能性的分析。

对于全国总统直选秀一类的西方民主花絮,有人以为是灵丹妙药,甚至等同于民主标记,开国领袖毛泽东看得深远,他认为保证人民当家做主的最根本的问题是如何保证执政党不改变颜色。道理很简单,中国的情况与美国不同,美国没有中国共产党这样的党啊。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有个专有名词,叫“一元化的领导”。

什么叫“一元化”呢?

常见的解释为“由多样向单一发展,由分散向统一发展,亦特指集中统一”。大家明白了吧,在民主革命时期形成的党委一元化领导,亦即“集中统一的领导”格局,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继续沿用下来,改革开放不断完善之,提出新的执政理念,但“一元化”未曾有变。

新中国成立前夕,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主席深刻分析了进城后,党面临的形势和考验,针对因为革命胜利党内表现出来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下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受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毛主席明确提出了“两个务必”的思想,告诫全党要警惕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进攻。这些内容使得七届二中全会在党的历史上变得异乎寻常地重要。

懂得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江泽民、胡锦涛就任党的总书记之后,第一次到外地视察,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西柏坡。如果你是军人、僧人或基督信仰者,你一定不难理解,那分明是军人的“宣誓之旅”,那分明是僧人的“发愿之旅”,那分明是天主教的“朝圣之旅”。中国老百姓的政治领悟能力很高,凭这一点,他们认定,继往开来的领路人还是为人民服务的。

新中国成立之后,毛主席十分痛恨“党内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和宗派主义”——这些词大家不熟悉吧?你们小,这些都是老词,没有一个新词,因为我们今天事实上很少提到这些坏东西了。但是不提它,不等于它就少了,不等于它就不活跃了,更不等于它被消灭掉了。

为了密切党同人民群众的联系,为了中国共产党不要变为特权阶层,毛泽东等老一辈领导人,采取一系列保持党的先进性的具体措施。实事求是地讲,那个时候的党的干部民主作风比较多一点,干部廉洁程度较高,因之社会风气比较好。

历史新时期,邓小平在指导思想上领导拨乱反正,全党上下明确了一条——别的事先放下,尽快实现现代化,这是个激动人心的、赫赫然的、人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奋斗目标。为实现这个目标,十五大强调“提高执政水平”、“提高拒腐防变能力”,十六大继续提出“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无论执政能力建设,还是拒腐蚀防变能力建设,都离不开完善的领导体制和科学的执政方式。具体地说,党的全部执政活动都被框在了宪法和法律范围之内,都必须做到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

这些内容,比一场全国总统直选秀,即使我们不自带高帽称它丰富、高明、实际、有效,总也不至于等同于“封建专制”吧。

那些所谓的公共知识分子在这一点上,太缺乏实事求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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