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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歌与舞(5)

老风口 作者:张者


你爹说:“这是我连最大的军事机密,你管不了。”

我说:“即便是军事机密我也有知道的权利,也不能瞒着我这个指导员呀,我们可是党指挥枪。”

你爹哈哈大笑,说:“什么枪咱们的党都愿意指挥吗?”

我知道你爹说的“枪”是什么含义,就严肃地说,有规定的,“二八五团”才能结婚,你现在才是个小连长,属于走火,那是要犯大错误的。你爹说,来那么多女兵不就是解决连长、指导员的婚姻问题的吗?我告诉你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女兵来了可以先发展发展,你见哪个连长、指导员结婚了,在政策没有下来之前,还是要执行过去的老政策的,“二八五团”才能结婚。

你爹最后笑笑说,那等政策下来后再说吧,你别着急,将来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从你爹嘴里是掏不出什么情况了,我决定去找阿伊古丽谈谈,她肯定在我们连队附近放羊。我去找阿伊古丽前,在地窝子的天窗边插了根红柳枝,提示路人此处是地窝子的天窗,注意绕行。

我在连队四周转了转,来到你爹制炸药的地方。一口大锅还在烧着,几个战士正在熬硝,阿伊古丽把羊赶在野地里,在看热闹。战士们见我过去了,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和我打招呼。我向战士们挥了挥手,来到了阿伊古丽面前。我说,阿伊古丽你好呀!阿伊古丽说,指导员好!阿伊古丽四处看看问,指导员回来了,胡连长是不是去工地了?我说,没有呀。

阿伊古丽问,那胡连长今天又去哪里了?

我正要告诉阿伊古丽,胡连长在地窝子里睡觉。有战士却插嘴了,说,胡连长去女兵的豪华地窝子了。

阿伊古丽好奇地问:“胡连长去豪华地窝子干什么?”

战士就笑着说:“他去找对象呀。”

阿伊古丽问:“他去找对象干什么?”

战士回答:“找对象谝谝呀。”

阿伊古丽说:“他是我要找的对象嘛,我要找他谝谝。”

我们都哈哈大笑,阿伊古丽不知道“对象”在汉语中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当战士给她解释清楚“对象”在汉语中是指结婚对象时,她羞得用鞭子追着去抽那战士,快乐得不得了。阿伊古丽疯够了,坐在那里叹口气。说:“我找‘对象’就要找一个好脾气的汉人,抽两马鞭子都不‘肚子胀’(生气)的汉人。”

看阿伊古丽的表情,我知道她和你爹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我已经不需要问她掉进地窝子的事了。我只要回地窝子再加把劲,审问一下你爹就行了。我回到地窝子里把你爹揪了起来,我对你爹说,我是支持你和阿伊古丽好的,但是,你不能不告诉我真实情况。

你爹见我这样说,有些激动,就在我肩擂了一下。你爹一激动就动手,要不是我身子骨硬朗,早被你爹擂垮了。你爹说,我和阿伊古丽只是互相有好感,真还没有谈到别的。你爹还说,放心吧,只要有了新的情况,我一定向你报告,你安心回工地吧。

我当天就回到了工地,看来,你爹和阿伊古丽还真没有到那一步。

两个月后,你爹亲自赶着马车去工地送炸药,平常都是秦安疆送,这次是你爹亲自送,我有点意外。你爹让战士们卸车,然后把我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神秘地对我说,有件事,应该属于生活上的事,我该向你汇报一下。我望着你爹也不说话,等他汇报。你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和阿伊古丽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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