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联邦街的最初时光(13)

黑帮老大的一天 作者:(美)素德·文卡特斯


在我与和他楼里其他人的简短接触中,已经见识到了在他们的丰富思想与我所读过的社会学研究中对他们的诋毁性刻画之间的差别,并为之而感到沮丧。他们普遍被描述为倒霉的愚民,被认为毫无洞察力或者远见。梅女士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好客以及租户们自发乐意的教导,不仅出乎我的意料,而且还让我不胜感激。我开始想我可能永远没有办法回报他们的慷慨大度。我自我安慰地想,如果我能够写出优秀而客观的学术著作,那就可以促使社会政策的改进,并或许可以改善他们的生活。但是我也想知道我怎样才可以更直接地报答他们。由于我当时还在靠学生贷款度日,所以我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想。

发现我有多么喜欢陪着他巡视这些建筑之后,就开始定期带着我。但是他经常要处理其他事务,一些他没有邀请我观看的工作。并且他仍不愿意在那些楼中放任我,所以我经常只能在梅女士的家里待着。我觉得自己有点像小孩,总是需要一个保姆,但是我不能抱怨我所得到的这个通道,它已经让我进入了一个与我自己所有的见闻有着天壤之别的世界。

梅女士把我介绍给了许多来访的人。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学生,当然是有点古怪的学生。有时候他们会玩笑地称呼我“教授先生”,这是他们从那里听来的。的几个叔叔和堂兄弟也都住在同一栋楼里,他们对我同样热情友好。他们看起来都很亲密,分享食物,守望相助,也会在炎热的夏天一起去“画廊”中消磨时光。

“画廊”里的生活非常热闹。在傍晚,各家各户经常会支起烤肉架,从家里拖来椅子或牛奶箱坐着。要不是我是一个素食者,我可能会更快地结识许多朋友。

在我走过的时候,小孩子们和十几岁的女孩们都喜欢拉住我的马尾辫,其他人则会冲着我喊“甘地”、“朱里奥”或是“安―拉伯”。我仍然会着迷于这座城市的景观,也仍然会担心围绕着“画廊”的围栏。

只要有孩子向围栏跑去,我都会本能地跳起来,去抓住他。一次,有个小男孩的妈妈笑话我。“别担心,素德,”她说,“他们没事的,现在不是过去了。”在“过去”,我发现,确实有些孩子从罗伯特 泰勒的“画廊”掉下去,并且摔死了。这促使芝加哥住宅局安装了安全护栏。但是毫无疑问,在风大天寒的芝加哥建造楼房外部的通道,原本就是个失误。

在晚餐之后,父母们会让他们的孩子们回家取出桌椅、纸牌和扑克筹码、食物和饮料。他们把“画廊”变成了舞厅和赌场,就好像过节一样。

我喜爱“画廊”里的夜生活。租户们通常在夜里都会心情不错,只要他们不是极度兴奋,或者不是十分忙着赌钱,就都会愿意告诉我他们的生活。我越来越容易判断因吸毒而兴奋的人。他们会步履蹒跚,就好像喝醉了,但是他们的眼睛会深陷进脑袋之中,这让他们看起来既迷离又阴险。

很难在这些租户中分辨出吸食快克的程度。许多人指出其他人吸食快克,称他们为“摇滚明星”、“使用者”,或是“瘾君子”,并以此暗示,他们从来没吸过。其实除了一些老年妇女,比如的母亲,几乎每个人都被指责过不时地吸食过快克。

不久之后,我明白了,快克的使用很像在我成长的郊区那里对于酒的使用:有小部分核心的瘾君子,以及相当大范围的功能性使用者,他们每周有几天会抽一点。罗伯特 泰勒的许多快克使用者都照顾家庭,忙于生计,但是一旦他们存下了十块或二十块,他们就会弄一点,兴奋一下。慢慢地,我可以估算出,在租户中大约有百分之十五的核心瘾君子,还有另外百分之二十五是偶尔使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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