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节:诗意的麦田(1)

纯粹的七零八零童年回忆录:绝对童年 作者:黑先生


三、Tong童趣大自然

诗意的麦田

麦子熟了,金黄黄的,

阳光般灿烂。

一潭碧水旁,

一个包着红色头巾的女人,  对着丰收微笑。

有人说,诗歌是农业时代的专属品,工业飞速发展的代价就是“诗意遭受摒弃”。也有一些人固执、浪漫地认为,诗意是一种可续性的永生资源,会在人类的灵魂深处潺潺流转,生生不息。事实上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起,我国的诗歌已发展成了“书架纯文学”——纯粹被高束在书架之上的一种文学。诗意渐行渐远,被多数人所遗忘。

每个对诗歌抱有热情的爱好者,会对这些客观现象深表无奈。没办法,沙漠不会因为一棵小草而改变,小草充其量能够影响到的只是那些跋涉在沙漠中心灵疲惫的人们。

一棵小草确实没什么,但如果有很多棵小草,情况就非同一般了。

绿洲是什么?在我脑海中绿洲就是一片麦田,一片象征诗意的麦田。你能想象到那绿色麦田或金色麦浪的画面。中国是农业大国,我们的祖父母都曾在麦田里拔草劳动。可能你也曾站在那里,头戴草帽,挥舞着镰刀。

海子是来自麦田的,他的诗中多次以“麦地,麦子”为主题;茅盾在《白杨礼赞》中感叹了“麦浪”之美。诗人和作家们喜欢把绿油油、柔软的麦苗和黄灿灿、傲立的麦穗儿描述成希望、成长、丰收和坚强的象征。

生机勃勃的麦苗,决然傲立的麦穗儿,一阵风后怡然心动的滚滚麦浪。不可否认,大自然里的麦田确实是一片平淡又美丽的画面。

春天来了,冬眠的麦苗们纷纷醒来,抖掉了冰碴儿。冰闸河雪一起融化,浸润入大地,松软了土壤。麦苗伸个懒腰,开始生长。此时的麦田成了放风筝的乐园。

放风筝也是童年最美的回忆。我曾和刘栓一起做过风筝。我们用竹条弯成圆形,糊上塑料纸,涂上颜料,用一条长长的布绫子做配重尾巴,最后安上线轴就可以去试飞了。我们的风筝老师是张好信——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张雷的爷爷,按辈分我叫他大伯。张好信张大爷是一位骨灰级的风筝爱好者,他做过很多的风筝,燕子、双鱼、蜻蜓,还有长长的蜈蚣,挂满了整间东屋,个个栩栩如生,五彩缤纷。

每逢晴朗有风的好天气,大家伙就会跑到张雷家,撺掇着张大爷出风筝。张大爷做事谨慎,当孩子们唧唧喳喳地问着“今天出不出”时,他显得有点儿优柔,先自言自语一句:“出还是不出呢”?然后走到院子里,扶着枣树抬头向上看,树叶哗哗作响,房顶的那面小旗正迎风招展,屋顶瓦片上的苔类小灌木在风中抖动着,这确实是放风筝的好天气。

张大爷一声令下:“走——出风筝!”孩子们顿时一阵欢呼,抬起风筝就朝村东的麦田里跑。张大爷一手拿线轴,一手挎着小凳子,乐呵呵地紧跟上。张雷作为押解员,叮嘱着大家别弄坏了风筝。

到了麦田,张大爷配好风筝尾巴的重量,安上线杼,在孙子张雷的协助下熟练地把风筝放飞起来。大家仰头看着风筝,看它在风中飞翔,跟着在麦田里奔跑。

男人们叼着烟卷儿、妇女们抱着孩子纷纷过来看热闹。张大爷把一只铁蝴蝶夹在线上,蝴蝶头上挂着鞭炮,脚上插了一根点燃的香,炮捻子就缠在香上。一捋手,铁蝴蝶顺线而上,在风的推动下蝴蝶夹发出嗖嗖的上爬声音。在蝴蝶的翅膀下,还夹有小哨子,此时发出了“啾啾”的响声。十分钟后先将鞭炮点燃,刺刺的火花闪现在高空,随后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洒下一阵蓝烟渐渐被风吹散。

这时大人们一起鼓掌叫好,小孩儿兴奋地转圈跑。成年人开始撺掇个子差不多的孩子在麦田里比赛摔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阵阵的笑声沿着风筝线被放上了天空,回声也伴随着轻烟一并消尽。

到了晚春季节,麦苗茂盛生长,麦田变成了一望无垠的深绿海洋。小时候每当我看到这景象,觉得这应该就是草原的样子吧。漫天遍野的麦田包围着小小的村庄,又被一条条阡陌分割成块儿。每棵麦苗之上又蕴涵了生命的活力,绿油油的叶子在和煦春风里轻舞飞扬。

值得盼望的是什么时候可以烧麦子吃,什么时候可以放麦假,什么时候可以在麦场上大口地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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