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犰狳(11)

为欧文-米尼祈祷 作者:(美)约翰·欧文


这种争论是不会有输赢的--我们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从事什么样的行业和生长的环境会影响我们。这种争论是乏味的,因为这简化了伴随我们出生和成长两者的奥秘。

私底下,我会比赫丝特的家人更加包容她。我想,一开始她只是想要吸引大家的注意,直到诺亚和西蒙要我吻她,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因为他们说得很明白,亲吻赫丝特是一种惩罚,是游戏的罚则之一;如果必须亲吻赫丝特,这就表示你已经输了。

我不记得赫丝特和我第一次被迫接吻时究竟是多大年纪,不过那是在我妈认识丹恩·尼德翰之后--因为丹恩那次和我们一起在索耶车站伊士曼家共度圣诞假期--而且那也是在我妈和丹恩·尼德翰结婚之前,因为当时妈妈和我仍然住在福朗特街80号。不管那是什么时候,赫丝特和我都处于前青春期--如果用比较保险的说法,我们尚未接触性方面的事情;赫丝特那方面我是不清楚,不过我保证自己绝对是如此。

总之,有一次,北方乡间融雪,还下了雨,接着是冰风暴,就连深陷的车轮印内的融雪也结冻。雪像锯齿状的玻璃,这让诺亚和西蒙更觉得滑雪分外刺激,但是我觉得问题可大了。所以诺亚和西蒙北上登山,挑战此种雪地,而我则待在伊士曼家相当舒适的大宅里;我不记得为什么赫丝特也待在家里,或许她正好脾气古怪,不然就是她只想睡觉。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一起待在家里;晚上诺亚和西蒙回来时,赫丝特和我正在她房间里玩大富翁。我讨厌玩大富翁,不过比起我的表哥非要我玩的那些激烈比赛,资本主义的木板游戏是一种轻松无负担的选择--赫丝特难得心情那么平静,要不然就是我很少看她没和诺亚、西蒙在一起,只要他们兄弟俩在,你想保持平静的情绪可不容易。

男生们滑雪后的手和脸是非常冰冷的,他们俩联手攻击我们,我们正躺在赫丝特房间里厚软的地毯上,将她那些老旧的填充玩偶当做枕头。他们快步踩过大富翁游戏板,我和赫丝特的房子、旅馆和其他财物全都被毁了,毫无恢复原状的希望。

“哇!”诺亚大叫着,“你看他们俩在里面乱搞。”

“根本没有人在乱搞。”赫丝特生气地回道。

“哇!”西蒙也大叫着,“小心赫丝特这个色情狂!”

“滚出我的房间!”赫丝特大吼着。

“绕屋子最后输的人要和赫丝特这个色情狂接吻。”诺亚说着,和西蒙一溜烟地跑走了。我在惊慌之下,瞅了赫丝特一眼也紧跟他们离去。“绕屋子”是一种赛跑游戏,我们必须跑遍房子后面的所有卧室--诺亚和西蒙的房间,后面的客房,也就是我的房间--再跑下后面的楼梯平台,来到女佣的房间前,女佣梅美总会对我们咆哮,然后我们经由梅美平常出入的通道跑进厨房(梅美也是厨娘)。我们相互追逐从厨房跑到餐厅,从起居室冲到日光浴室,再从阿尔佛雷德姨丈的书房--必须是他不在的时候--到前面的楼梯,经过前面的客房,那就在大厅外面,接着经过我阿姨和姨丈的卧室--当然也得是他们不在的时候--然后再冲到后面的大厅,紧邻大厅的第一个房间是赫丝特的浴室,下一个房间便是我们的终点站:赫丝特的卧房。

可想而知,梅美走出她的房间对诺亚和西蒙怒吼,指责他们不该在楼梯间奔跑时,只有我一个人站在楼梯平台聆听她的数落--也只有我必须放慢脚步对梅美说“对不起”。他们俩一跑过门口就会将厨房通往餐厅的推门关上,所以只有我得等一会儿,才能将门打开。阿尔佛雷德姨丈不在他的书房,但是丹恩·尼德翰在里面看书,只有我会停下来和他打声招呼。来到屋子前面的楼梯顶端时,“水火”会挡住我的路;当诺亚和西蒙跑过它身边时,它一定正在睡觉,但是现在它醒了,准备和我们一起玩。我正准备跑过它身边,它却设法咬住我的袜子后跟,害我在大厅里举步维艰--拖着它走--最后我只好把我的袜子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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