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犰狳(13)

为欧文-米尼祈祷 作者:(美)约翰·欧文


“他们当然会喜欢你,”我说,“但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他们。”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我认为他和我的表兄表姐玩在一起会很凄惨的--如果我们在主日学里只是将他高高举起,在我们头顶上传来传去,而我的表哥会发明什么游戏和欧文·米尼玩,想起来真让人害怕。“你又不会滑雪,”我对他说,“也不会滑水。”我又说:“而且我不认为你会喜欢滚木头的比赛,还有木屑堆的游戏。”我应该再加一句:“你不会喜欢和赫丝特接吻的。”可是我无法想象欧文真的这么做,我的天啊!我想:我的表哥会杀了他!

“喔,或许你妈可以教我滑雪,而且如果你不喜欢玩滚木头的游戏,你可以不要玩,不是吗?”他问。

“可是,我表哥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很快的人,”我说,“你根本没有时间回答要或不要。”

“嗯,或许你可以要他们先别对我太凶--让我先熟悉一下。”他说,“他们会听你的,不是吗?”

我无法想象--欧文和我的表兄表姐玩在一起的情景!我想当他们一看到欧文,肯定会抓狂的,如果欧文开口说话--他们一听到那种声音--我可以看到他们的反应,他们会很有创意,研究出各种方式,将欧文当成投射物:当他是羽毛球赛的羽毛球,把他绑在一片滑雪板上,再将他放置在山顶,然后让他滑下山底;他们会把他放进沙拉碗里,用最快的速度拖着他穿越拉雷丝湖;他们还会把他埋在木屑堆里,不管他的死活,永远也找不到他;甚至连“水火”都会把他吃进肚里。

“我那些表哥--他们有点不好控制,”我说,“那才是大问题。”

“你把他们说得像猛兽似的。”欧文说。

“他们是啊--真有点像呢。”我说。

“可是你跟他们玩得很开心,”欧文说,“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很开心,可是我也有不开心的时候,”我告诉他,“我只是觉得我的表哥可能会欺负你。”

“你认为我在他们眼里是个没用的胆小鬼?”他说。

“欧文,我并不认为你是个胆小鬼。”我说。

“可是你觉得你的表哥会认为我是?”他又问。

“我不知道。”我说。

“或许等他们回来过感恩节时,我可以到你家和他们见面,”欧文建议,“如果他们待在这里,而你不邀请我到你家,那不是很奇怪吗?”

“他们来的时候,我外婆觉得家里太多小孩了。”我解释,但是欧文闷闷不乐地嘀咕,每次我邀请他到家里过夜,他都玩得很愉快。他会依照惯例打电话给他的父亲征求同意,米尼先生总是会答应;欧文经常住在福朗特街80号,所以我的浴室里留有他的牙刷,我的衣柜里也有一套他的睡衣。

自从丹恩·尼德翰送给我犰狳之后,渐渐的,欧文几乎粘在那只小动物身旁--也粘住丹恩--和我一样。当欧文睡在我房里的另一张单人床时,我们中间隔着床头几,而犰狳被我们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灯下方;就在我们俩侧面的正中间,这只小动物正好盯着我们的床脚。附在床头几一只桌脚的夜灯,朝上发出的灯光,照在犰狳的下巴,还有它细小鼻子的外露鼻孔。欧文和我会不停地说话,直到累到想睡。不过隔天一早,我总会发现犰狳被动过了--它的脸比较向着欧文,而不是我;它不再是正正地侧对着我们。有一次我起床时,看见欧文已经醒了,他正和犰狳对望着,而且脸上还带着笑容。在丹恩·尼德翰的犰狳来到我的生命之后的第一次索耶车站之旅,我一点也不惊讶欧文趁机表达他对犰狳的关心。

“你跟我提起过你的表哥,”欧文说,“我认为你不应该带犰狳到索耶车站。”我从来没想过要带着犰狳,但是欧文已经事先想到这次旅程可能发生的惨剧。“你可能会把它忘在火车上,”他说,“或者他们家的小狗会咬它一口。那只狗叫什么名字?”

“水火。”我说。

“对了,水火--我感觉它好像很危险,会伤害到犰狳,”欧文说,“而且如果你的表哥就像你所说的恶形恶状,他们一定会想出奇怪的把戏--搞不好他们会把犰狳撕成碎片,或是把它丢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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