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很长的流程。”

达诺塔点点头。

“三年，”他说，“前提是我们得够幸运。跟我们这件案子最相似的是威尔森案，当时他们花了三年多才解决。几乎快四年。”

“而且我们也不保证能赢。我们有可能会输。”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只能在将来的审判中尽力而为了。”

“我没办法。”海伦说。

“怕自己的才智不够吗？我听说的海伦?罗汀可不是这种人。”

“我没办法想出好的战术与策略。而且我也没资金。”

“有些退伍军人协会可以提供金钱上的援助。再怎么说，巴尔先生曾为国效力，而且还是光荣退伍。”

海伦没对这句话提出辩驳，只是往李奇的方向看了看。李奇没说话，转过头看着墙壁，心想：难道这家伙又要躲过杀人罪？第二次？

艾伦?达诺塔在椅子上动了动身体。

“还有一个办法，”他说，“从法律角度来看，这办法可能不是很好，但至少能解决问题。”

“是什么？”海伦问。

“把幕后主使交给你父亲。从现在这种局势看来，能抓到半个坏人总比什么都抓不到好，而且那个幕后主使还是个大坏蛋。”

“他会接受吗？”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不过要是他不接受，那他就是个笨蛋。光要让巴尔先生踏进法庭，上诉的流程至少就要花他三年时间。再说，每个称职的检察官都希望能抓到更大的鱼吧。”

“关于幕后主使的事还只是推论，”她说，“我们甚至连最基本的线索都没有。”

“你自己选吧，”达诺塔说，“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巴尔接受审判。”

“还是一步一步来吧，”海伦说，“先听听梅森医生怎么说。”

梅森医生二十分钟后回来。李奇观察她走路的样子。他从她的步伐、眼神跟表情看得出来，她已经做出了判断，而且是百分之百确定，没有任何怀疑与顾虑。完全没有。她坐下来，捋了捋裙子。

“永久性逆行失忆症，”她说，“完全不是装的。这是我见过最明确的案例。”

“遗忘的范围呢？”尼布尔问。

“从大联盟的比赛结果就能查出来，”她说，“他最后记得的是一场红雀队的比赛。不过我推测，从今天往回推，他至少忘了过去一星期内的事。”

“包括上星期五。”海伦说。

“恐怕如此。”

“好吧，”达诺塔说，“就这样了。”

“很好。”海伦说。她从椅子上起身，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全都转身面向出口，而李奇不确定他们动作这么一致是刻意还是无意的。但显然他们全都背向巴尔，而这也是一种象征，表示他已经从人变成医学上的标本，也变成一个受争议的法律议题。

“你们先走吧。”他说。

“你要留下来？”海伦问。

李奇点头。

“我要去看看老朋友。”他说。

“为什么？”

“我十四年没见过他了。”

海伦从团体中走出来靠近他。

“不，我是问你想干吗？”她压低声音问。

“别担心，”他说，“我不会关掉他的维生器。”

“我希望你不会。”

“我不能这么做，”他说，“我可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对吧？”

她在原处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然后才走回去找其他人。他们全部一起离开了。李奇看着他们在柜台办好手续，走出门口到了电梯大厅，便直接转身走向詹姆斯?巴尔的病房。他没敲门，只在门外稍停一下，就直接转动手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