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游戏3:“我只是想帮你”

亲爱的我,你好吗? 作者:《心探索》电子杂志


 

>> 你真的是来帮忙的吗?

一年前艾利离婚后搬进了现在的公寓。晚饭后的时间,艾利一般会用连续剧来消磨——没完没了的肥皂剧,千篇一律的故事情节等等!什么声音?艾利按下了电视遥控器上的静音开关——女人在哭闹,男人叫嚷着摔碎了玻璃杯——是楼上,没错!那对年轻的夫妇!

差不多一分钟以后,艾利已经站在了邻居家门前。她迟疑了一下,听了听里边的动静,然后敲响了房门。屋里安静了一下,大约两三秒钟后,慵懒的拖鞋声朝房门的方向走来。门被打开一条不大不小的间隙,一个一脸沮丧的男人不自然地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他的身体好像在尽量遮住屋内的景象。

站在门外的艾利轻轻歪了一下头,想要看看屋内的情况,同时自然地回答:“我是楼下的邻居,不知发生了什么,有点儿担心。”“没什么,谢谢!”男人说这话时显得有些尴尬,还有点儿不耐烦,而且似乎是要着急把门赶快关上。

“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艾利这话说得恰到好处,因为她成功地使对方陷入了困境,男人没话可说,却又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时间动弹不得。

艾利往前稍稍探出半步,歪着身子,她已经能看到屋内更多的空间了——一个穿睡衣的长发女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掩面抽泣……

“请问,没什么事吧……”带着一种苦楚的表情,艾利问着沙发上的女人。出乎意料的是,女人猛地站起身来,皱着眉头晃到门前,“咣”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这时楼道里已经站了一两位邻居,还有人透过自家房门的缝隙观望着,艾利转头,无奈又透着些许委屈地向“公众”们诉说起来:“谁知道怎么回事?我也只是想要帮帮忙嘛……”

>> 助人是幌子

在“我只是想帮你”这句话的背后,首先隐藏着的是渴望得到满足的“好奇心”。社会心理学家曾在儿童群体中做过这样一项实验——在一群正在各自玩耍的儿童中,安插进一个手拿崭新玩具、开心大笑的孩子,这时,周围的孩子都被笑声所吸引,好奇地扭头看过来。而在短暂的几秒钟过后,除了几个平时性格格外开朗的孩子围了上去之外,其他大部分人马上恢复了平静,继续各自的游戏。

同样的环境,同一群儿童,这时,研究者又有意安排进一个因为伤心而哭泣的孩子,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所有孩子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发问起来:“你怎么了?”“老师批评你了吗?”“你犯错了,是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很直白地道出了人们对“坏事”的关注。因为当我们听到别人的好事时,多半会以为那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出于自我维护的本能,就算我们自己遇到好事,最先想到的都会是不要张扬,而不会马上与别人分享。但是,对于“坏事”而言,我们又会本能地进行关注,这同样是出于自保——我们会考虑别人犯的错会不会殃及自己,或是会得到怎样的惩罚等等。

当然,这里边可能还有另外一层含义,说起来不怎么光彩,那就是出于“幸灾乐祸”的需要。这种需要,满足了我们的一种自我安慰心理——幸好不是我!原来有人不如我;和她比起来,我幸运多了……究其心理意义,有点儿类似于我们观看悲剧或是灾难片。

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自我安慰,直白去发问,“你究竟碰上什么倒霉事了?”肯定要遭白眼,因为谁也不会把自己的“糗事”到处嚷嚷,而一句“我只是想帮你”就要显得委婉多了……

“我只是想帮你”随着这句标志性的“开场白”,心软一些的人,会主动“招供”,而即便是碰到强硬分子,遵循“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处世哲学,多半也不会遭到回绝。由此,好奇心的探针在“帮助者”的掩蔽下层层深入,直到获得想要的信息为止。因此,我们都知道,好奇心一旦得到满足,这种打着“帮助”幌子的心理游戏随即宣告结束——“对此,我也是爱莫能助”;“如果你觉得我能帮到你什么,请千万要直说”;“我感到很遗憾,抱歉”……

除了为好奇心作刺探之外,“我只是想帮你”的游戏方式还有另一功能,那就是永远把游戏的发起人摆在一个积极、善意的“助人者”角度。对方不主动坦露,就是不够开放自我、小家子气、不识好歹;而且,一旦遭到拒绝或是反抗,“我只是想帮你”马上便可转攻为守,拉拢周围同样心存好奇的人形成统一战线,道出这样的潜台词——“难道你连真心诚意帮你的人也要伤害不成?”

 游戏4:“这个我知道”

>> 你都知道,那又能怎样?

某公司办公室,午后难得的闲暇时间,几个同事凑在一起聊起天来。此时,大家正在热议“楼市”……

“这个我知道,是这么回事!”小董说着挤到众人中间,“楼市之所以会有升有降,其实是因为……”小董一发话,已经有两个女同事不约而同退出了聊天的人群……

“所以说,楼市下一步的走势,还要等年底出台的政策才能最终有所定论。”小董的一番高谈阔论总算收了尾,而此时大家似乎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

“我听说银行最近又要调息了……”一位同事适时地引入了新一轮话题。“对,我也听说……”另一个同事还没来得及插嘴,小董又一把独揽了话语权:“告诉你们吧,这个我知道,其实是这么回事……”几个办公桌离得近的同事很轻松地调转椅背,脚下一蹬,滑旱冰似的“溜”走了。

“哎,对了,你们组里出的那份有关新栏目的策划案怎么样了?”这时候,缩小话题范围,是在午休时间最后的十几分钟里留住尚存“聊兴”之人的最好方式了……

“还说呢,总监大人觉得那个策划案在具体实施上……”同样没等这个同事把话说完,小董便再次大放厥词:“不能那么来做吧,依我看,应该这么办……”

>> 全能的背后是无能

经常说“我知道”的人,在英语里被称做“Mr. Know All”,意思是什么都知道的“全知、全能先生”。而实际上,在“全能”的背后,我们往往看到的是深度的“无能感”。 “全能”仅仅只是“无能”的一种心理“填充物”,弥补了深层心理中的缺失与无助。

心理学家阿德勒曾提出过“心理补偿”理论,他认为幼年时期的个体如果没能获得来自抚养人一方足够的关注,那么孩子便会在幻想中树立起一个强大的自我意象,借由这个更加强势的自我去对抗心中的无助感。特别是那些曾在幼年遭受过寄养、抛弃、过继的孩子,他们心中对于被否定、被抛弃的恐惧使他们比别人更需要这样一个强大的自我保护。“这个我知道”其实就是在掩饰内心对无能的恐惧。

心中这个强势的“我”,具有维护心理平衡的重要意义,它使一个年幼的个体不至于对生命失去信心,弥补内在的缺失,形成自我保护的机制,并促使心智的成熟和发展。而同时,它也会引到一个人走向“自我膨胀”,因为早在产生之时,其功能便是以更加超越的方式无限地填补和满足内在的缺失。而当这种强大的自我成为了心灵的主宰,那它便具有了“魔鬼”特质,会使一个人无限扩张对外在的需求与欲望,直至变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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