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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闹剧”连台(4)

实话实说红舞台 作者:顾保孜


“我看了《海港》的电视,你们大概也知道了。今天又看了演出。戏改得很好,很动人。我感动得流泪了。”当然,江青看完戏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意见。她略改动了几处唱词,并指示说,戏是写国际主义的,从头到尾要用《国际歌》贯串起来。她抓住了南方人,特别是方言特殊的上海人的发音弱点:“你们有一个缺点,口白不清楚。一个原因是因为原作写的台词没上韵,不上口;另一个是演员演得不清楚。”江青举例说:“比如,‘北欧船’的‘北欧’两个字,本来就难咬准,电视片里念得也不清楚。应该是这样:‘北——欧’……”她耐心地张口、闭口用口型示范给饰演方海珍的演员李丽芳看,让她跟着学了一遍。

“哎,这样就好些啦。”江青对剧组领导说,“口白问题,你们要重新摸一下。另外,花腔要减,太多的花腔,工农兵不好学。我们样板戏的唱腔,既要工农兵容易学,又要叫那些‘老行家’也觉得不错才行。”

剧组汇报说,正准备请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朱琳教教大家道白。

“朱琳?”江青眼一瞪,“她不行!口白你们可以请教请教高玉倩,她的口白有功夫。”

就这样,一位原来可以出来工作的老艺人,因为江青的不中意而打入冷宫。

江青的忌讳很多,对看不顺眼的人,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极度厌恶。一部戏几乎断送吴德的政治生命。人民大会堂的爆竹声击碎了建国后的庄严

江青曾经说过,她要在有生之年完成20部戏、20部电影,成为世界第一。所以她的排他心理非常强烈。甚至不顾场合、对象,千方百计贬低别人,抬高自己,以达到自己“世界第一”的奋斗目标。今天许多人对江青在“文革”时期的行为感到困惑不解,这样有较好艺术感觉的人,怎么会如此奇特呢?如果知道了她的“世界第一”的内心世界,就不难解释她的奇特行为了。

现代京剧《节振国》是1964年全国京剧现代戏观摩演出大会中的优秀节目,后被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成电影。故事情节围绕唐山煤矿罢工展开,反映工人们在共产党领导下逐步觉醒,走上和日本帝国主义、资本家作斗争的道路,是以抗日革命斗争为题材的戏。长影拍的这部电影只能被当做参考片叫样板戏摄制组观看。

影片中的戏是由唐山京剧院表演的,整个戏里没有一个名角。在于会泳等人眼里是不够档次的,认为演员的表演和唱腔都不理想,水平太一般了。江青看后,也觉得遗憾,戏里没有名角。当时江青还是有意想改编这台剧的,叫北京京剧团到唐山调查,并进行修改。可是数来数去,她手里也没有合适的名角色,谁来担任主演,颇让江青费神。

在一次创作座谈会上,江青发现中国京剧团的一位演员兼导演的长相让她不顺眼,这非常平常的一眼,她就立刻感觉全身不舒服起来。

会议结束后,文化组的成员被留下来。江青气呼呼地问:“那人是哪里的?怎么长得那个样子?”

“是京剧团的创作人员。”

“这人有什么问题?”文化组的几位成员感觉莫名其妙,这个人什么问题也没有啊,首长为什么这样问?他们如实回答:“没有,每次运动,他都没出过什么问题。”

“不对,我看这个人长相不对,他一定有问题。你们去查一查看。”大家对那位同志本来是很熟悉的,有的与他是多年的同事。但江青既然下了令,谁也不敢违命不去调查、了解。过了一段时间,中国京剧团又专门向江青汇报说,此人在京剧团工作多年,家庭出身和本人表现都比较好,没什么问题。江青还是不信,让再仔细去查,好像是非要查出些什么。可文化组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出问题,人家也没什么小辫子可抓。

于是,谁也不敢再向江青提起这个人,每当江青接见,只能让那位同志回避。慢慢地,江青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他才算躲过一难。

又一次,江青在钓鱼台17号楼召集“样板团”的负责人开会,中央乐团的一位军代表也到会。散会后,江青盘问于会泳:“中央乐团的那个军代表叫什么名?从这个人的样子看,他恨我,你们去查一查他!”

因为于会泳知道此事不能当真,以后故意不在江青面前提起此人。时间一长,江青也忘了,事情才没有闹大。

因为江青有这个“顺眼不顺眼”的毛病,她做事的确令人不可思议。她宁愿名角紧张,也不愿意起用不顺眼的人。江青还怕演员滥演,对角色不专一。一台戏只能一个或是两个名角扮演,不能同时身兼数“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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