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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信仰当饭(2)

我的最后一张底牌 作者:胡展奋


曾备受舆论关注的“李惠利中学女生跳楼之谜”最近终于有了结果:校方承认了相应责任并正式道歉;受害者家属获赔六十五万;肇事老师被“请”出了学校。

回顾本刊艰难的调查过程,有一个细节现在可以公开了,那就是调查是怎么突破的。大家都知道,对未成年人进行调查大概可以算是最难的活了,事涉有关“保护法”,调查时除了征得本人同意,还得律师在场、家长(监护人)同意并在场,还不能诱导,再加以本人的形象颇多可以商榷处(有人说我长得太精明,娘的,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其实最傻乎乎了,老做出头椽子),最初的调查几乎家家打回票,户户碰鼻头,几乎快绝望时,忽然听人无意中聊起,某学生家长是某教的虔诚信徒。说者无心,听者一亮:一个有信仰的人!天呐,他(她)应该不会说谎罢。

我如获至宝,急急上门,甫一见面,就使出了杀手锏:如果您这里都不肯给我真相,从此我们也不再有信仰。

对方沉默,大概在心狱里挣扎了很久,终于溃围而出,把他们所知道的事由,和盘托出。

这,不是信仰的力量吗?在美好的东西被撕破时感到心疼,这是善良;把善良的声音勇敢地表达出来,这就是信仰。如果不是这次的首槌告破,后面调查的突破和事情的结局恐怕都要改写,撇开其他层面的因素,仅论物质性的赔偿,信仰与“盒饭”能否能量转换呢?信仰,还是可以“当饭吃”滴。

“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贪官(好像是陈良宇),一天不知怎么筋搭错了,蹦出了这句名言,如果我们不去因贪废言,此话原本是不错的。

信仰虽然有大有小,有时也有对有错,但总是一个“几希”、一个有别于禽兽的人文系数吧,相比只信奉黄金高于人性、器官取代灵魂、物质占有就是人生完胜的白领来说,一名身处蜗居而整天为了保护癞蛤蟆而和蛙贩子作斗争的“动物保护主义者”都远比前者充实而幸福,他们寒碜而快乐着,这种快乐是坐拥豪宅而一辈子按揭的房奴无法享受并理解的。

你快乐吗?快找个信仰吧,胡乱找一个也比没有的强——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乱世”,既不是战乱,尚不及动乱,而是我们的“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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