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退出？

根据以上四个条件的分析，刺激性宏观政策应于何时退出呢？

这一问题很难回答，因为整个宏观经济的波动乃至世界经济的走向需要我们不断跟踪观察。根据目前的观察，世界经济在2009 年下半年到2010 年上半年之间会逐步走出衰退，全球资产价格在此期间也将持续上升，中国经济的增长率也会逐步恢复。主要发达国家出于本国公共财政压力过大以及维系其国际货币地位的考虑，非常有可能在2010 年上半年陆续开始宣布退出方案。因此，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可以试探性地推断，2010 年春节后到第二季度，以上提出的4 个条件将会逐步成熟，到那时，刺激性宏观政策退出的条件将基本成熟。

应以什么方式退出？

中国经济的基本情况与世界主要国家有很大的不同。在本轮金融危机中，中国主要承受的是外部冲击，而中国中央政府的财政状况远远好于其他国家。同时，中国资产市场的恢复程度远远领先于其他国家，因此我们推断，中国刺激性宏观政策的退出方式将与其他国家有很大的不同。当然，其基本原则仍是渐进性、灵活性、透明性。

我们建议，“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应先行退出。中国货币政策较财政政策发挥影响要快，2009 年银行新增信贷创下了极高的历史纪录，比2008 年几乎翻了一番，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资产价格迅速上升，因此，刺激性的货币政策应先行退出，但也应灵活地退出。首先，应逐步回收流动性，即扩大央票的发行，提高准备金率，有针对性地进行信贷控制；同时，利率的调整则要稍微拖后，因为利率的调整对投资的遏制程度不是太大，而主要会对房地产购买和居民储蓄产生指向性的影响，我们预计，2009 年年底到2010 年上半年消费者物价指数会“转正”，届时将是利率调整的有利时机。

财政政策的退出需要充分把握渐进性原则。从资产负债表上看，中国中央政府的财政状况非常好，没有必要过分考虑赤字问题，而财政政策已经大批上马、“箭在弦上”，如果财政政策调整过快，将引发一系列问题。因此，财政政策的调整应缓于货币政策调整。财政政策在退出之前，应考虑财政刺激的转向问题，如转向民生性投资，鼓励一些地方政府增加转移支付、提高民生性投资。

总之，我们现在需要认真地考虑，在什么条件下以何种方式退出刺激性的宏观政策，从而为长远的经济健康发展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