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喝点咖啡吧！”玛丽提议道，“但反针……好像还不需要那么快学习。”玛丽说着，眼光瞄上了一团苔绿色纹理斑驳的毛线，上面还镶嵌着金色、红色和橘黄色的绒球。这团线令玛丽想到了秋天。犹豫中，她拿起了那团线。

“那线织起来会很有意思的，很适合做儿童毛衣。”斯嘉丽说着，

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件用同样的线织成的儿童毛衣样品。玛丽如鲠在喉般用力吞了口口水，摆了摆手。“这个做围巾也很不错的，”斯嘉丽轻松地说，“但不适合织反针。我们选一些色彩多样的线团吧，然后去喝点咖啡。我会做一种法式咖啡，如果你闭上眼睛闻一闻，会觉得自己身在法国。”玛丽松了口气，随着斯嘉丽披着绿色披巾的身影穿过拥挤的小店，去上她的另一节课。

斯嘉丽的公寓是一所旧珠宝工厂改造的，玛丽坐在公寓里的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上，这个吧台分割了屋子的客厅和厨房。砖头墙壁，天花板上还有裸露的横梁。在窗户外面，整个城市的交通一览无遗，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缓慢行驶着。斯嘉丽递给玛丽一个用黄色的陶碗杯盛着的法式咖啡。“我们坐到沙发那边光线比较好的地方吧！”她说。

玛丽选择的毛线有粉色、黄色，还有蓝色，都是斯特拉最喜欢的颜色。当她看着斯嘉丽为她起针后，毛线的颜色一点点展开时，她才意识到这团线的颜色有些滑稽。

“先织两针。”斯嘉丽说。她闻到一股甜味，混合着强烈的酵母菌的酸味。靠近些，玛丽看到斯嘉丽嘴角和眼角都蚀刻了一道道苍白的线条。

“记得，织反针的时候是尖头对尖头的，”斯嘉丽说着，把松散的线团拉近了一些，“这根针的针尖这样走，然后形成一个X形，看到了吗？”

斯嘉丽织了两针反针，然后将针线交给了玛丽。“两针平针，两针反针，”她说，“这看上去很枯燥，但等你像这样织完这条围巾，你就会成为织反针的专家了。”

玛丽很轻松就织了两针，随后，她就不知如何继续了。“针尖对针尖。”斯嘉丽又说了一遍，随后拾起了自己的编织物。等到玛丽成功织完两个反针后，斯嘉丽说：“我知道你能做到的。”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各自编织着，除了公寓外面车辆往来的声音，就只能听到木头针活动时发出的轻微碰撞声。斯嘉丽的公寓就像普罗旺斯，所有的东西都是柔和的黄色和蓝色，还有些红色的斑纹，木桌子是制作很粗糙的旧家具，上面摆着凝结着烛泪的蜡烛、游泳眼镜上留下来的吊环。玛丽想象着斯嘉丽和带有情欲意味的男人坐在这里，上好的红酒，配着炉子上正煨着的法式炖牛肉，咖啡桌上摆放着味道浓烈的奶酪以及橄榄油。